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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轻骑隔着一道城门静默对峙片刻,萧怀鸣此时狼狈不堪,面上也沾了血,眼睛中满是凶光,举起宽刀指向他,说道:“本王自认待你不薄,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本王作对,路千棠,读了这么多书,是不是就会写恩将仇报四个字?”
路千棠抿了抿唇,说:“人各有志,还请殿下恕罪。”
萧怀鸣冷笑,按下了刀,说:“恕罪也不是不行,你把路让开,本王就把以前的事情跟你一笔勾销。”
路千棠微微俯首,说道:“我若是放殿下过去了,明日就要和弟兄们一起下大牢了。”
萧怀鸣抬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神色狰狞道:“那你还废什么话!要打就打,赢了我再说!”
他说着身下的马便猛地一嘶,被拽着缰绳还踢踏着乱摆。
路千棠抬头看他,眼神清冽,说:“殿下回头看看,您身后那些兵,和城防守卫打了一场都已经伤亡如此惨重——殿下现在加上伤兵都不足五十人,殿下不怕死,也不惜他们的命吗?”
萧怀鸣握紧了刀柄,一夹马腹突然往前窜了几步,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了路千棠的侧脸上,路千棠没躲,从耳根一直到侧颈都被打出来一道长长的血痕,左耳下方出了血。
秦欢翎猛地一惊,不快地哎了一声,身后立刻一片兵刃出鞘的利响。路千棠摸了一下脸,示意他们别动。
萧怀鸣的马还在原地踱步,鞭尖上还挂着血。
路千棠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抬指随便揩了一把,微微皱眉道:“是我欠殿下的,所以殿下这一鞭我接了,千棠不想和殿下动手,希望殿下看清局势,不要做无畏的牺牲——打与不打都没意义。”
萧怀鸣还没说话,高舒猛地上前来,喝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也配教训殿下!殿下提携你,你却转眼就出卖他,你哪来的脸面和殿下说话!”
路千棠眼神沉了沉,手指搭在刀身上,说:“各为其主罢了,只是如今殿下怕是没法取我性命,若真要今日殊死一搏,殿下又有多少胜算?凭这些伤兵残兵?”
高舒还要骂,萧怀鸣让他退下了,面上一片讥嘲,说:“你说的有理,但是本王不听你的——我的命,他们的命,都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他话音未落,刀刃便裹着疾风猛挥过来,霎时掀起了一片厮杀声,马蹄声错乱,刺耳的兵刃交接声灌满了北风。
*
姚章喜欢玩些文玩核桃,前一天晚上萧利从请他进了宫,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核桃,顺理成章地让人摆了几列的核桃叫他赏玩。
姚章一时着迷,被屋内燃着的炉香放倒了,一觉睡到了现在,城门都乱成了一片,姚阁老还没清醒过来。
将近晌午路千棠才带人进了宫,在殿外卸了兵甲,一身血迹的进殿拜见。
萧利从看见他明显一愣,看向瑾王,说道:“这是你说的神兵?”
萧轻霂笑了笑,说:“是陛下的神兵。”
萧利从也没多问,只让他起身,说:“如何了?”
路千棠低垂着眉眼,回话道:“回陛下,叛军尽斩于城门外……”他顿了顿,又说:“梁王殿下重伤,臣不敢擅自决断,便把他带回来了,还请陛下发落。”
萧利从的笑意骤然一沉,一脸的“为什么不杀了他”。
萧轻霂看了看路千棠,又看了看萧利从,说:“带回来也好,蕴则再混账也毕竟是亲王,擅自处决会惹人猜忌——压入天牢候审吧,记得叫人给他看看伤。”
路千棠应了。
萧利从神色不太愉快起来,问道:“朕若是记得不错,路将军此时应当在苏淮吧?何故出现在郢皋外?”
路千棠垂首道:“臣是得到了单帅的调令,说郢皋有变,让臣赶回来护驾。”
他说着让人呈上来一封密信,说:“上有单帅帅印,还请陛下过目。”
萧利从接过来草草看了一眼,神色淡淡,只说:“路将军一路辛苦,也快回去歇息吧——万成,好好安置路将军,请太医看看众将军身上的伤,朕晚些为诸位接风洗尘。”
身侧的大太监赶紧应声,上前道:“还请将军跟老奴来。”
路千棠点点头:“有劳公公。”他转身前看了一眼瑾王殿下,瞧见对方向他轻轻点头,才加快脚步离开了。
路千棠又回了千里醉,身上的伤口都上药包扎好了,也没什么大伤,只是脸上那一道看着唬人。
天色都暗了下来,晚风有些凉了,盏盏来问了几次,路千棠都不肯进屋,她便回屋取了一件外衣给他披上,就退下了。
又等了许久,路千棠终于瞧见一个轻巧的身影落进他的院子里。
那人身上裹着凉风,还不等他站起身就到了跟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皱眉道:“脸怎么弄的?”
路千棠还被他扶着胳膊,却腿上一软差点跪下。
萧轻霂一惊,忙扶住他让他坐下了,又去摸了摸他的脸,急切道:“怎么了?伤到哪了?这么严重?”
路千棠低着头,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搞砸了——我没杀他。”
萧轻霂静默了一会儿,说:“你下不了手?”
路千棠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又道歉:“对不起。”
萧轻霂笑了一声,抓着他的手腕亲了亲他的手背,说:“道什么歉,反正都下狱了,杀不杀的又有什么关系。”
路千棠抬眼看了他一会儿,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又垂了眼。
萧轻霂轻轻从他脸上的伤痕摸过去,说:“疼不疼?”
路千棠在他手心里摇了摇头,半晌突然抓住他的手,问道:“殿下,能不能……”他的眼睛亮得吓人,带着祈求的意味,半晌才艰难地动了动喉咙,说:“能不能……不杀他。”
萧轻霂微微挑眉,说:“为什么?”
路千棠又垂了头,不说话了。
萧轻霂皱眉,说:“你今天等我,是为了这个?”
路千棠猛地抓紧他的手,还是没抬头,有些语无伦次:“不是……本来就要等你……”
萧轻霂嗯了一声,说:“还有呢?”
路千棠闭了闭眼,低声说:“我心里过意不去,他对我不错,我却想要他的命……”
萧轻霂抬指捏住了他的脸,迫使他抬起头来,空着的手去摸他的心口,笑说:“看来还是不够脏心烂肺。”
路千棠的眼神有些可怜,萧轻霂本来没什么好气,被他这一眼看的也没什么火了,又叹了口气,揽过他轻拍了一下,说:“你跟了他一段时间,也该知道,他当不了皇帝,但是他当与不当,只要他活着,都会把现今的局势搅得一团糟,你明白吗?”
路千棠的声音还是很低落,说:“我明白。”
萧轻霂笑了笑,说:“说不定有别的办法,我再想想——瞧你垂头丧气的,就为这件事?”
路千棠的眼睛也不快活地垂着,把头顶露给他看,又点了点头。
萧轻霂拽了他一把,让他忽得压了过来,咬了咬他的耳朵,贴在他耳边说:“明日的事明日再说——我好些天没见你了,你想不想我?”
路千棠被弄得一痒,微一躲,嗯了声,揽着他脖颈贴上了他的嘴唇,轻轻厮磨了一会儿,就张嘴让他的舌尖钻了进来,鼻尖蹭着鼻尖,只余杂乱的呼吸声。
吻了半晌,两人的嘴唇泛着都湿亮的红,萧轻霂凑过去又舔了舔他的嘴唇,漂亮凤眼上挑,笑说:“高兴点了吗?”
路千棠抱紧了他,又轻轻叹了口气。
萧轻霂去攥他的手,故意说:“你摸摸我的手。”
路千棠摸了摸,果然抬起了头,说:“好凉,你冷吗?”
瑾王殿下看着他,说:“冷,乖乖,进屋吧。”
路千棠忙站起身,说:“我糊涂了,外头是太冷了。”
瑾王殿下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揽着他的腰如愿进了屋。
萧轻霂不想让他再提这件事,房门一关就抓着他按在门板上抢了一个吻,边亲边拽他的衣裳,弄得他没有神思去想别的事情。
路千棠亲舒服了就爱发出轻微的哼声,这会儿还不忘去拽瑾王殿下的头发,把人家好好的束发都扯散了,发带随手不知扔在了哪里。
萧轻霂被他扯得头皮疼也不恼,伸手去摸他,笑说:“做点能让你高兴的事。”
路千棠的眼神都没聚焦,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他。
瑾王殿下笑了笑,手向下滑去,一边解他的衣物一边跟他咬耳朵:“这次别那么快,一弄就交代了。”
路千棠顿时清醒了,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脊柱就猛地一酥,他垂首也只能看见瑾王殿下的半个额头,这会儿只会沉沉地喘息,不受控制地去拽他的长发。
瑾王殿下几乎是半跪着,嘴唇嫣红,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笑得狡黠又勾人。
路千棠根本不能跟他对视,几次扯着他的头发想让他吐出来,但每次都被他用舌尖堵上,难受得腿直打颤。
再一次被他制止后路千棠实在忍不了了,尝试着想把他推开,开口道:“可以了……”
萧轻霂听他说话也不理,继续用舌尖堵着他,手却没闲着,很是恶趣味地挑逗他,就是不给人一个痛快,等他这阵激颤过去了又继续动作。
路千棠腿软得站不住,喘息声重得不像话,断断续续哼叫着,说:“求你了。”
萧轻霂又用舌头裹着舔了舔,这次没再逗弄他,感觉到他颤得厉害,缓缓吐了一半出来,很大方地让他弄在了自己嘴里。
路千棠抓着他头发的手指也狠狠收紧,整个人空白了好一会儿,才手忙脚乱地去擦他的脸,还没来得及道歉,就被一个带着腥味的吻截住了话头。
瑾王殿下笑说:“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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