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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千棠从萧怀鸣房里出来,有些若有所思,站在他门前站了好一会儿,又拨了些人过来加强戒备,才回去找陈宣。
陈宣把抓来的那人关在师府偏院的柴房里,藏得还算严实,况且师府上下都被控制了起来,短时间内也没有不相干的人到这里晃悠。
只是这几天都忙得脚不沾地,陈宣还忙着查师府的案子,一时也没有时间去审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陈宣瞧见路千棠像是在盘算什么,便凑过来道:“那个人你先别上手,我要是审不出来你再去。”
路千棠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这是怎么说?”
陈宣讪讪道:“你下手太狠了,别弄得哪里都是血腥味,大夏天的,我怕他烂在那。”
路千棠撇了撇嘴,说:“我知道,我也没打算上手。”
陈宣又问他:“梁王说什么了,你怎么这个表情?”
路千棠叹了口气,说:“没什么——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可能是见了一些不该见的人。”
陈宣疑惑道:“为什么?”
路千棠抿了抿唇,说:“说不上来,但我觉得他那个模样不像是个什么风声都没听到的,我们没人跟他说这些,那是谁和他说的?”
陈宣吸了口凉气,说:“那我们是不是要多派些人看紧点,要是把梁王弄丢了,我们就真回不去郢皋了。”
路千棠一摆手,说:“我已经增派了人手——就算真有通羌人混进来,梁王殿下不见得会跟他们走。”
陈宣再次疑惑道:“走了就有自由了,何必日日在这里憋屈。”
路千棠轻轻摇头道:“跟他们走,也未必能有自由。”
路千棠轻叹一声,不知道在对谁说话:“普天之下一棋盘。”
陈宣看向他,瞧他神色十分郁沉,听他这会儿声音也变低了,带着些不明的情绪:“棋走棋落、不由你我。”
陈宣也忍不住一叹,说:“的确不由你我——我去前面看看,瞧查得怎么样了。”
路千棠点点头,说:“葛乌先生还在东郊吗?”
陈宣应道:“是的,整日忙着配药方——若不是他,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路千棠嗯了一声,说:“你先查着,有消息派人去找我,我去东郊瞧瞧先生。”
路千棠正要走,又回转身来,说:“我给殿下安排了歌舞奏乐,是从外头挑的舞女,等我回来再查一遍,晚上给梁王殿下送去。”
陈宣有些吃惊地合不拢嘴,不解道:“这是搞哪一出?现在都不知道什么人会混进来,你就不怕……”
路千棠一摆手,说:“所以我说等我回来再查一次,我自有打算,你把前头的事先办好。”
陈宣心里觉得这样十分不妥,但看他这斩钉截铁的模样,又把话吞了回去,没再多说。
路千棠脚步不停,立刻往东郊走了一趟,问了问疫病的情况,果然见有些病人面色已经好了许多,不像往日拖着一口气的模样,顿时心里也轻快了许多。
葛乌拉他到一边说话,说:“现在药材吃食都靠商铺药铺接济,但是长此以往不是办法。”
路千棠略微沉思了片刻,说:“如果把州府的粮仓和银库打开呢?”
葛乌神色犹疑道:“这可不是小事,你能做得了主吗?可别越矩,容易招来祸患。”
路千棠跟他一笑道:“我做不了主,黄大人可以——我回去就让他办,旁的都不重要,还是百姓的安危要紧。”
葛乌缓缓点头,说:“此次治疗疫病,倒是受了不少药铺商铺恩惠,将军最好是都记下来,报给朝廷,该赏的就给赏,不能让别人白白往外淌银子。”
路千棠跟他笑笑,说:“先生说的正是,我也这么想,前两日就让人整理了名单目录,托人带回京城去了。”
葛乌神色和缓,露出赞许的神态,说道:“将军倒是比我想的更加心细。”
路千棠弯唇一笑,很不客气地替瑾王殿下把这份夸奖收入囊中了。
他回到住处时天色都有些擦黑了,陈宣正来来回回踱步,瞧见他回来忙上前来,说:“终于回来了——都查完了,跟他师府册子里对不上的丫头可不止一个,我刚刚让人都盘问了一遍,有说打发回家了的、有说办事不利落叫卖了的,怎么说的都有。”
路千棠神色一冷,说:“管他是打发走了还是叫卖出去,不可能半点踪迹都没有,继续查问——黄大人现在哪里?”
陈宣刚应下声,说道:“在他自己屋里吧——可给他吓坏了,生怕你拉他出来查案,说头疼呢。”
路千棠一笑:“头疼?我亲自去给他按按。”
陈宣忙拉了他一下:“别慌,你叫人挑过来的舞女都等着呢,你先把这个办了。”
路千棠哦了一声,说:“转脸就忘了,我去瞧瞧。”
路千棠到了前厅,瞧见十二舞女垂手侍立,琴女抱琴,乐伶持箫,倒也挺像那么一回事。
路千棠一个个看过去,又对着呈上来的名单对了一遍,啪地一合,说:“行了,到梁王殿下那里去吧,好好伺候着,哄殿下高兴了,都有赏。”
站着的众人缓缓弯身作揖,道了声“是”,便由人领着,往萧怀鸣的屋里去了。
陈宣还是觉得十分离谱,附耳道:“你确定都没问题吗?但凡出点什么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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