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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刺客功夫不俗,而且萧怀鸣身上还挂着不轻的锁链,他们两个人跟对方缠斗了许久,也有些吃力了。
这会儿陈宣已让人在高处架起了弓箭,把这个小小院落围得密不透风,那些刺客竟然也不慌忙,似乎此次就为同归于尽而来的。
萧怀鸣心里烦躁起来,踢了一脚腿边的锁链,说道:“你对我日防夜防的,没想到吧,难对付的是外头的狗杂碎。”
路千棠握紧了刀,说:“防着殿下,那是我怕不敌殿下,但又不能伤了殿下——至于这些人嘛,留一个活口就够了。”
萧怀鸣瞥他一眼,脸上神情很臭,但却对这话很是受用,往后退了退,说:“那杀了吧。”
路千棠侧头与他对视一眼,又向候在高处的陈宣一点头,挥刀砍了身后刺客的脑袋,血咻地溅出来,两人身形动得极快,瞬时一个纵身躲开刺客的兵器,迅速跃进了屋内。
这边的刺客正待追赶,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如雨的利箭便落了下来,霎时院内一片利刃穿破血肉的声响,和痛呼哀吟之声。
花鱼一直缩在门内,这会儿瞧见萧怀鸣进屋来,想上前去,但又碍于路千棠也在,有些畏缩地站在几步远外,踌躇不定。
这两人把窗户扒开了一条缝,看了一眼,萧怀鸣转过身才看见花鱼像个受惊的雀儿似的,冲她一招手,说:“过来这里。”
花鱼两步跑过来,就被长臂揽在了怀里,萧怀鸣似乎根本不在乎还有个活人在场,抬手就摸她的脸,说:“怎么又哭了?这又是哭什么?”
花鱼有些难为情,偷眼往路千棠那看了一眼,路千棠这会儿瞧外面动静停了,推开窗就跃了出去,半点都不碍事。
萧怀鸣看她这个神色,用了些力气去捏她的脸,把人捏得惊呼了一声。
萧怀鸣说:“问你话呢。”
花鱼很依赖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嘴刚张开,话还没说,眼见着又要掉眼泪。
萧怀鸣嘶了一声,但是没真见多少不耐烦,用指节在她脸颊上蹭了蹭,说:“吓着了?”
花鱼的眼睛湿湿的,冲他点了点头,说:“刚刚……打得好凶,那刀离殿下好近……”
萧利从突然就笑了声,说:“胆子比麻雀还小,若是以往在梁衮的时候,你不得把眼泪哭干了。”
花鱼手指绞住了他的衣袖,像是还有些惊魂未定。
萧怀鸣抚了抚她的背,说:“别出去,屋里待着,我去看看。”
花鱼生得妩媚张扬,性子却温顺极了,听他这样说,便点了头,真一步也没往外走。
萧怀鸣出去的时候院子里的脏东西都让拉走的差不多了,只是血腥味太重,院子里蒙了一层血垢,难闻又难看。
萧怀鸣一走动脚上的动静就很引人注意,路千棠刚揪住一个还剩半口气的,回头看见他,抬手把人扔给了旁边的侍从,说:“找个大夫给他治伤,关到柴房里去。”
说完就走过来,说:“殿下,你瞧,这些会是什么人?”
萧怀鸣哼了一声:“你都把刺客送到本王床上了,现在倒来问我?”
路千棠笑了笑,说:“殿下说笑了,我哪敢。”
萧怀鸣看着他:“少跟我来这一套,一肚子阴谋诡计往我身上使,真当我眼瞎耳聋。”
路千棠笑了一下,也不见愧色,说:“我怀疑这些是外邦人——殿下应该知道,姚阁老下了死刑牢,法场上让通羌人劫走了。”
萧怀鸣皱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路千棠说道:“通羌人怎么会那么好心去救个不相干的人,许是阁老允了他们什么,但如今殿下又遇刺,那些人定是不安好心。”
萧怀鸣冷笑一声:“就你安好心,装什么好鱼好虾。”
路千棠也不跟他急,又说:“殿下讨厌我归讨厌我,但是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殿下想一想,你若是回去了,会让那些外邦人拿捏吗?”
萧怀鸣又冷哼道:“谁敢在我头上打主意,我送他们见阎王。”
路千棠笑了,说:“是这样,所以那些人才想要殿下的命,他们当然宁愿扶个傀儡,也不敢迎殿下回京啊——所以我方才说,那些人定然不安好心,他们为自己筹谋,哪管旁人死活。”
萧怀鸣觑着他,说:“那你想怎么办?”
路千棠说:“我前阵子就抓了个可疑的小子,还关着呢,等我审一审,回头来报给殿下。”
萧怀鸣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你整日跟我装恭顺,不嫌累?还是你人模狗样装惯了,这身假皮都长身上了。”
路千棠微愣,半晌抿了唇,说:“我先前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从未想要殿下性命,只是道不同,我也无可奈何,我敬佩殿下直率真性情,并不想和殿下为敌。”
萧怀鸣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冷不丁道:“所以你往我身边塞女人?”
路千棠微微动了一下眉头,说:“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那姑娘是殿下自己留下的,怎么还成了我的不是。”
萧怀鸣不屑一笑,说:“少跟我装神弄鬼,怎么就那么巧,你当我是傻的?”
路千棠跟他笑了笑,说:“花鱼姑娘我是查过的,也的确知道有人雇了她,我探查了清楚,才敢送到殿下眼前的——但这件事并非是我的谋划,真真是巧合。”
萧怀鸣根本不信他的话,又说:“我姑且留下她了,但你若再捣鬼,我定宰了你。”
路千棠又是一笑,不置可否。
这边刚收拾干净,成日里躲在屋内的黄大人竟然登了门,一脑门的热汗。
路千棠稀罕道:“黄大人有何贵干?”
黄柄抬袖擦汗,哎呦道:“我的将军啊,可大事不好了。”
路千棠看他连鞋上沾了血污都没注意到,立刻也紧张起来,说:“怎么了?”
黄柄从怀里掏出文书,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梁王,有些迟疑。
萧怀鸣虎眼一瞪他,把黄柄吓得开始手抖。
萧怀鸣转身就走,骂道:“猥猥琐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路千棠把他拉到一边,接了东西过来。
黄柄这才低声道:“可不得了了,郢皋里乱成了一锅粥,不知道哪里来的通羌人,竟然在天子脚下聚集了一帮乌合之众,把官府衙门搅得一塌糊涂,又招兵买马,连京西营都有些挡不住了。”
路千棠脸色大变,说:“陛下下旨召我回京了吗?”
黄柄摇头,叹气道:“将军令不在,将军的那支铁骑军也不敢动,在京西营里当摆设,简直急死人了。”
路千棠把文书啪地塞回黄柄手里,急声道:“快……写折子回京,送急信。”
黄柄哎了声,说:“写过了,已经送出去了,还请将军快快结果了这边的乱事——再者,梁王殿下该怎么办?”
路千棠心里一团乱麻,算起来已经很久没收到那位殿下的来信,若是乱成这样,萧轻霂没理由不告诉他。
路千棠急得不行,像有个大钟哐哐地在他心口敲,他各种猜想都涌了上来,焦躁地来来回回乱踱,不知道在和谁说话:“让我想想……别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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