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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的小太监很有眼色,瞧着这天都变了,赶紧讨好般地在前面领路。
路千棠脸上不见什么波动,心里却锣鼓敲得震天响,心里急着想瞧瞧他,却又怕瞧见他,走了这几步路,愣生生让他满腹心思转了百八十个圈。
西殿还算亮堂利落,往里间走,拐进去拨开珠帘,先瞧见一张仙鹤灵草的屏风,很是雅致,里头简直像女儿家的闺房。
路千棠心神稍定,就听那小太监说:“将军,殿下就在里面。”
路千棠冲他一摆手,说:“不用跟着,我进去瞧瞧。”
小太监应了,弯腰就要退下。
路千棠突然又叫住了他,说:“平日里都是哪位太医照料殿下,请他来,我有事要问。”
小太监俯首道:“是孙太医,这就去给将军请来。”
路千棠点了点头,让他退下了。
路千棠转进屏风里头,瞧见了雪青色的软绫罗床帐,滑软地半垂着,他打眼看过去只见藕色的被褥,和若隐若现的一截黑色长发,散落在床边。
路千棠摘了刀,梭在边上,脚步都很轻,走近床边伸手掀了帘帐,这才瞧见日夜挂牵着的那张脸来。
路千棠呼吸一滞,坐到了床边,手上一松,帘帐又落了下来。
路千棠看见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想伸手摸他的脸,又有些惶恐地缩了回来。
这位殿下还未转醒,向来顾盼神飞的那双凤眼闭垂着,唇上颜色暗淡,本来就病怏怏的,这会儿看着,更添几分易碎感来。
路千棠心里发苦,叫了两声他的字,那位却连睫毛都不动一下,路千棠又有些心慌,伸手去搭他的脉。
他摸了一会儿,觉得脉象尚算平稳,不应当有什么危及性命的大事,但不知道何故一直还未转醒。
不一会儿小太监就领着孙太医进来,站在屏风边上通报了一声。
路千棠抬手掀了帘帐,示意他们过来。
小太监赶紧上前来把帘帐挂起来,孙太医过来行了礼,说:“瑾王殿下伤势恢复尚可,没有什么大碍,还请将军放心。”
路千棠坐在床边,轻声问他:“殿下昏迷多久了?”
孙太医也压低了声音,说:“有三天了——但殿下刚受伤时并未昏迷,前两天精神头都还算好,却不知怎么回事,用了药,殿下反而越发昏睡起来,但药汤和饭食都是能喂进去的,将军不必太过担心。”
路千棠拧着眉头,说:“是伤到了哪里?”
孙太医说:“伤口很险,在心口边上,偏一分差一毫就要伤到心脉了,所幸殿下吉人天相,并无大碍,好好将养就是。”
路千棠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说:“不要吝啬药材,能开好的药就尽管开好的,太医院拿不出的都来跟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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