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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千棠立刻轻车熟路地进了瑾王府,此时太阳将将要落山,晚霞绚烂,将天边的金色光晕捻成了一条长线,胭脂色泼了满天。
他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着那位殿下,最后竟然在一间没怎么去过的小阁楼里找到了人。
小阁楼的窗很宽敞,一张小案几靠在窗边,上头放着的书被晚风时不时吹动,翻动一两下,发出一些轻微的纸页响声。
那位殿下竟然就这么睡着了,晚霞的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印得头发都是亮晶晶的。
路千棠小心地凑过去,想去看看是什么书把瑾王殿下看睡着了。
他盘腿坐在了边上,探头看了半天也没明白是什么,半边都被萧轻霂压在了胳膊底下,露出来的半边书页是一块石碑,只露出零零散散的字来,但总觉得像是佛经之类的东西。
他正困惑,这才发现边上还有一页写完了的字,路千棠顿时恍然大悟——这是在抄佛经呢。
路千棠心说,平日总说我信神神鬼鬼,自己这又是在干什么。
他也没动作,悄悄地也趴在了案几上,盯着瑾王殿下的睫毛看,看了一会儿有些心痒痒,忍不住偷偷蹭过去亲他的鼻尖。
结果便宜刚占到,就把人惊醒了,瑾王殿下像是被他吓到了,刚睁开眼的眼神凌厉得吓人,猛地就要往一边躲开。
路千棠哎了一声,忙抬手去护他的头——再往后窜就撞到窗子上了。
萧轻霂的反应太大,得亏是撞到了路千棠的手上,看着路千棠被磕得吸了口凉气,才算是真睡醒了。
路千棠伸手抱他,说:“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反应这么大。”
萧轻霂缓过神来,拉他的手过来看,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路千棠笑了一声:“一间间找的——你在干嘛呢?”
萧轻霂又恢复了从容不迫的神态,慢条斯理地把东西拢了起来,答非所问道:“让晒得发懒,没想到睡着了,什么时候来的?”
路千棠嘁了一声,往他怀里蹭,不怀好意道:“别藏了,我都看到了,你抄佛经呢?”
他说着又往跟前凑,疑惑道:“这写的什么,字大概能认识,放一起怎么就看不懂啊。”
萧轻霂抬手把他的脑袋推开,说:“我闲着没事练字来,你哪那么多问题。”
路千棠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说:“是吗?那殿下拿哪本佛经练字呢?”
萧轻霂俯首看他,说:“你来找我,是为了问这个?”
路千棠抱住了他的腰,立刻被转移了话题,说:“饶帅已经进京了,我没敢往宫里凑,听说你回了瑾王府,就过来了,怎么也没让人告诉我。”
路千棠这会儿都趴在人家腿上了,用撒娇耍赖的神情语气问正事,实在让人严肃不起来。
萧轻霂轻轻叹了口气,俯首亲了亲他的脸,说:“有两天了,岚松要回来,我再待在宫里,别人指不定要怎么想,就回来了。”
路千棠突然半坐起身,说:“你的伤口还没好全,怎么还跑到这儿来睡觉。”
萧轻霂笑了一下,说:“在书房里总有人来找,太吵了,没想到在这儿睡着了。”
路千棠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还疼吗?”
萧轻霂摇摇头,说:“不疼了。”
路千棠盯着他的眼睛,喉头动了动,手指轻轻扣在他的手腕上,缓缓收紧。
瑾王殿下的眼睫轻轻一动,潋滟的凤眼中露出笑意,眼尾微微上挑。
路千棠凑过去,碰到了他的鼻尖。
萧轻霂手上一用力,把他往自己怀里拽了一把。
路千棠空着的手拽住了他的领口,压身过去贴上了他的嘴唇。
路千棠往日吻他都一副狠劲,今日倒是没那么猴急,很慢地摩挲着他的嘴唇。
萧轻霂也呼吸沉沉,抬手扣在他的后颈上,先按捺不住,咬了他的嘴唇。
路千棠模糊不清地笑了一声,微张了嘴唇让他的舌尖探了进来,手从他的手腕缓缓上移,扣住了他的手指。
这番缠吻太过痴迷,吻完路千棠竟然都出了汗,气都没喘匀,又贴上去要亲,从他的脸侧吻到耳畔,又流连到脖颈。
萧轻霂被他撩拨得也是喉头发紧,手指扣在了他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着。
路千棠眼神灼热,撒娇似的蹭了蹭他,埋在他脖颈处喘气。
萧轻霂又把他拉近了些,俯首咬上了他的侧颈,把人咬得轻轻颤了颤。
晚霞的胭脂色淡了下去,阁楼里渐渐昏暗起来。
案几被猛撞了一下,好好摆着的茶盏摔在了地上,发出碎裂的脆响。
有个声音慢悠悠地说:“你把我的茶杯弄碎了。”
另一个声音说:“你还管茶杯。”
从阁楼出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路千棠懒洋洋的,拉着他的手还打哈欠。
瑾王殿下就笑,侧头看他,说:“你说要缓一会儿,还缓困了。”
路千棠就歪头靠在他身上,声音也懒懒的:“我跑一天了,本来就该困了。”
萧轻霂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刚刚没瞧出来你困。”
路千棠轻轻哼了一声,说:“也很饿,不过你得先给我一套干净衣裳。”
萧轻霂应了,说:“换了衣裳就去吃饭。”
路千棠嗯了一声,突然说:“楚王殿下为什么要推迟登基大典,早些坐稳当不是更好?”
萧轻霂说:“他有自己的考量,应该不会出事。”
路千棠又说:“饶帅今日也没多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萧轻霂轻笑了一声:“饶思幸这个人,比起皇位坐的是谁,他更关心扬荆海关的情形,况且朝中有的是人不满这个结果,饶思幸若是冒头,不就成了活靶子,他又不傻。”
路千棠看着他,说:“可是你先前不也是十分忌惮他吗?”
萧轻霂轻轻点头,说:“那是因为当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更加重视萧利从的血脉,但是如今看来,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
路千棠想了想,说:“那位就留下了一个皇子,年纪还小,若真让他坐了皇位,不就是现成的傀儡,实在太不妥了。”
萧轻霂又笑了笑,说:“岚松手里的兵也许不如饶思幸带出来的,但是饶思幸并没有带太多人进京,要是对上阵,饶思幸眼下不一定讨得了好,但若真打起来,我们只会让别人坐收了渔利——萧利从要是没死才麻烦,如今他死了,也就没那么复杂,饶思幸还是掂得清楚的。”
路千棠点点头,又晃了一下他的手臂,说:“歧润,你今天到底在看什么?”
萧轻霂没想到他突然又把话题拐了回来,微微愣了一下。
就见路千棠凑上来,贼兮兮地问:“佛顶尊胜陀罗尼咒、是什么?”
萧轻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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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佛顶尊胜陀罗尼咒:佛言闻此咒者能除一切罪业等障,能拔一切秽恶道苦,即得永离一切恶病众苦消灭(来自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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