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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不停歇,两个人的年纪定是没能一直停在数年前,眼见路千棠也过了而立之年,人却还像个怎么都长不大的小孩。
这人再过个几十年,八成会变成那种——摇头晃脑地坐在摇椅上,摆出煞有其事的模样,张嘴就编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来——吓唬小孩的老顽童。
瑾王殿下在亲眼目睹了定北侯给府里的小厮演示了一遍怎么上树掏鸟蛋,对这个想法越发坚定了。
五年前瑾王殿下还为这位的仪态操碎了心,如今只能歪着头嘲讽一句“当心闪了腰”。
不过还好,腰好好的,迄今为止只是捣坏了一个喜鹊窝,然后被凶残的吉祥鸟报复了个把月——窗户撞烂了,让人修了好些次。他们一旦坐在院子里赏花喝酒,就会被伴随着一阵翅膀响声的动静摔碎酒壶,还被扑腾一身鸟毛。
路千棠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听见鸟声就立刻挟着眼跟前的东西仓促逃跑——路大将军昔日神威全折在一只鸟手里了。
这也直接导致了瑾王殿下这么一段时间十分懒得搭理他。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虽然路千棠在瑾王殿下眼里心智不长反退,但是撒娇讨宠的本事却要登峰造极了。
萧轻霂有时候自己心里也纳闷:他是不是给我下蛊了?
路千棠也不知道怎么哄的,竟然让最讲究体面的瑾王殿下撇下一众丫鬟小子,陪着他坐在屋顶上喝酒赏月过中秋。
过节该给的赏都不含糊,只是用过晚膳后这两位主子就没影儿了。
两人坐在屋顶上已经喝空了一壶酒,月亮的清晖却很吝惜地藏在层云后头,只有灰蒙蒙的晚雾仿若镶了银边。
路千棠倚在他身上,语气颇为遗憾:“去年阴天瞧不见月亮,今年竟然又是这样。”
“那就等明年,”萧轻霂仰头喝了口酒,神色十分安逸,“一年、两年、三年……总能遇上个大晴天。”
已经敲过了三鼓,夜风凉如水,路千棠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手,笑说:“若年年都是阴天,赏不成月,吹吹风也行。”
萧轻霂笑了声,说:“或许还能听听雨。”
他这话音刚落,路千棠就觉得脸颊一湿,随即密集的雨点落了下来。
“下雨了!”路千棠惊呼一声,说着转头去看身边人,“你还会看天象?”
萧轻霂慢条斯理地解着身上的氅衣,说:“刚刚就有些雨滴了,你只顾埋在我怀里,什么都不知道。”
路千棠握紧了他的手,拉着他站起身:“你最厉害——快点走吧,看样子要下大了。赏月只能到此为止了。”
“吹风听雨什么的,”尚且留有余温的氅衣罩在了两人的头顶,“回屋把窗户打开也是一样的。”
路千棠抬头一看,乐了:“知道要下雨不让人送伞上来,倒要用你的衣裳遮雨。”
萧轻霂也抿唇笑:“也没有下太大。”
不等路千棠发出疑问,手里举着的氅衣微微下压,萧轻霂凑近了说:“这样应该会更有情致,比伞要好一点吧。”
路千棠眼睛发亮,突然一伸手拽紧了头顶的氅衣,遮雨的衣裳霎时把两人盖了个严严实实。
夜雨、凉风,打湿的氅衣,和一个炙热的吻,在阴沉的月圆之夜相互交织,院墙外的长街静悄悄,只剩下酒壶滚落摔碎的动静。
盖在头顶的衣裳在拉扯中歪到了一边,雨水沾湿了鬓发,弄得两人都有些狼狈。
萧轻霂抬袖擦了擦他的脸,说:“再不走,真要淋透了。”
路千棠顺势又抓住了他的袖子,不依不饶地又凑了过去,开始了惯爱的蹬鼻子上脸。
可惜他还没挨上,就被氅衣兜头罩住了,这厢刚把衣裳从脸上扒下来,身侧的人就只剩下了跃下屋顶的一点点背影。
路千棠哎了一声,抓着衣服赶紧追了上去。
两道湿漉漉的人影一前一后钻进了房间,浸透了雨水的氅衣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淋湿的衣物在拉扯中乱七八糟扔了一地,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你要吹风,又要听雨,这会儿缠着我干什么?”
床帐被暴力扯落,半天了都还在摇晃。路千棠也笑:“你不陪我,吹的就是薄情风,听的就是无趣雨。”
“你还赖上我了。”
“谁让你丢下我先跑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也不知道是谁的话头先被吃进了嘴里,反正这会儿是无暇抢机锋了。
雨渐渐停了,夜空中露出皎月的倩影,浮云流动,月色透过竹窗落进了屋内,印下斑驳的纱窗轻影。
皓月当空,月色清凉澄净。明日该是万里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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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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