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混乱阮绪吃了几口脏水,呛得头晕眼花,等脚下是结实泥泞的大地上。狼狈的喘一大口气,踉踉跄跄朝那个模糊的影子扑过去。程烬逆着光,双目泛红,眼角隐有微光闪动。夜色苍穹下,他用力闭上眼,满身绝望和委屈。数秒后,睁开眼,阮绪竭力走来,向他走来。冷湿冰凉的河水中,阮绪朝他伸手,嗓音沙哑:“你过来,我游不动了.....”阮绪本就力竭,蓦地撞了程烬一个满怀。腹部的伤口扯着发软的双腿,他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滑。程烬搂紧他的腰,鼻腔里是久违的荷花香味。被乐得喘不上气,阮绪抬手拍了拍程烬,下一刻,他身体一僵,双手沉默滑下去。颈侧上大滴大滴滚烫的水滴砸下来。又烫又急....阮绪垂眸,碎光嶙峋中,耳边是程烬声音。“我...我爱你,你知道吗?”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声音很轻。阮绪闭上眼,薄唇微动,半晌后,才说:“水里太凉了,我走不动,你抱我上去。”“好。”程烬应下。这一年的春末格外不平静。水里确实凉,程烬把阮绪抱起时,才注意到他腹部的伤口。夜幕辉煌,迎着光源,他笑了笑。这一年,是他而立之年。在医院的时候,程烬发抖的手才算定下来。在冰冷又繁忙的医院过道上,程烬紧绷的心落下来。全是疲惫袭来。他伸长腿,双臂垫在脑后,长长舒口气,就合眼睡了过去。做了一个美梦——梦里没有黯然的过去,也没有茫然的现在。没有官场的你争我斗。没有他和阮绪的爱恨情仇。只有一眼到未来的美梦,安宁、平淡。“别睡了!别睡了!”程烬猛地惊醒,茫然地看着游砚。哑声问:“怎么了?”游砚满脸惊慌,“大事不好了,你大舅和大舅妈吵起来,舅妈捅你大舅一刀!”“我大舅怎么样了!”程烬急头白脸站起来,抬脚就要往外走。下一刻,顿住脚,看一眼手术室,停下来。“你大舅已经安排进医院了,舅妈被警察带走了。”游砚眼下一片疲惫。这都是什么事啊!全赶上一天发生了!程烬垂下头,“我...我要看着阮绪,麻烦你帮我看看。”说完,突兀的笑了笑,满眼都是交错的血色。游砚叹口气,就去徐知泽那边。一直等到阮绪出手术室,安顿好,程烬才拖着一身疲惫去看徐知泽。病房里一片昏暗,鲜血的气息混着各种信息素,呛得程烬留下泪。壁灯的光线勉强照出程烬萧条的身躯。徐知泽静静躺在床上,看他一眼,微微抿着唇。“...他没事吧。”程烬红着眼看他,轻声说:“没事,等麻药过了,就能出院。”“爸走了,他就是傻。”徐知这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他必须离开。”“除非我死。”程烬第一次忤逆这个重如父亲的长辈。语气森冷,眼神坚定。“我死了,他就能走。”徐知泽似乎动怒,但扯到伤口,猛吸一口气。“你疯了!他杀了人,牢底坐穿了!都洗不干净的!”程烬看他,说出一个胆大惊人的话。“把我爸杀了,就不会有人去追查了,他就是干干净净的。”徐知泽被雷得内外焦糊,呆了很久很久,“他是你爸!”“我知道。”程烬侧头看着黑漆的窗外说。静了一会儿,他轻声说,“舅舅,你劝我爸放手吧。”徐知泽眉毛都气得发抖。“你别气,你也怨他的,毕竟我妈就是被他霍霍的。”“那是政治联姻!”徐知泽看了床头柜,上面什么都没有。他现在恨不得打死这个不肖子孙。“你妈要是知道你这副鬼样子,死的也气活了!”“小蕴这么一个温柔的女孩,怎么就生出你这个混蛋!”程烬垂下眼,昏暗中,看他眼中的泪。徐知泽看了程烬很久,才说:“其实你很像她,都是一样的倔。”“舅妈为什么会捅你?”程烬转移话题。“因为我绑了阮绪,他生气,我不认错,就捱了一刀。”徐知泽三两句说清楚,“当时流了好多血,他都吓一跳。”“......”程烬无言以对,在心中叹口气——他舅妈周以安打小在缅北长大了,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会被吓着?“出去吧,我要睡一会,头晕。”徐知泽下逐客令。程烬木讷应下,就推门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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