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景遇的另一个儿子!”
沈昔人站在高台上,自上而下看着前面的人,那无助的神色,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那一天。
只不过那一天的血流得比今日多得多,遍地都是死在刀下的亡魂,是马蹄下破碎的土地。
而如今,那个跟着他东躲西藏的小孩,已经长成了一棵修竹,他却又亲手把这颗修竹折断。
“你忘了他们是怎么死的了吗?”沈昔人再也不是方才无波无澜的模样,眼中终于燃起了怒火,“你竟然让我住手?阿蘅,你太让我失望了。”
“兄长,父母之仇我未有一日敢忘。可是,你相信他们会通敌吗?”周蘅恳切道,“他们绝不会做此等错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内情,或许他们是遭人诬陷也未可知……”
“我自然相信他们不会通敌,可即便如此,血海深仇便不报了吗?”
沈昔人指着身后的孟寒树与杨梵,“他们就不该死了吗?”
“可是兄长,你若如此将他们全都杀了,那当年的内情不就随之湮灭,无以昭彰了吗?”
“你够了,阿蘅。”沈昔人不再给周蘅继续说下去的机会,隔空给了他一掌。
周蘅内力早已凋零无几,自然接不住这一掌,被逼得连连后退,忽然腰间受力,是有人扶住了他。
易小凉左手扶住周蘅:“为何不还手?”她右手握住周蘅的手腕,惊诧道,“你……你怎么伤得如此重?”
“我没事,阿笙。”周蘅伸手搭在易小凉手背上,安慰道,“别担心,我可是个大夫。”
此时忽然听见一道嗓音,远淡中透着浑厚的内力:“臭小子,还没握够?”
易小凉甚觉耳熟,回头一瞧:“老纨绔?”
“庄主!”涑河山庄的弟子瞧见来人,顿时热泪盈眶。
来人正是易溪亭,只见他衣着华丽讲究,面上没有一丝疲累之色,衣襟不染一丝风尘,半点不似跋涉赶路而来。
周蘅收回手来,轻声道:“前辈,您来了。”
“我再不来,不光这烂摊子收拾不了,连我闺女都得叫人拐跑了。”易溪亭一把将易小凉从周蘅身旁薅开,“站这儿。”
易小凉咬牙低声道:“易溪亭,你这两年去哪里鬼混了,待此间事了再跟你算账!”
“哎,好来。”易溪亭低声陪笑。
“易兄!”杨梵如见亲人,“易兄,你来得正好,合你我与孟兄三人之力,定能解今日之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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