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当时的回答就是桥洞。后来二人熟稔起来,每次提及住处,傅云峥都少不了用‘桥洞’二字揶揄余鹤。把柄是自己给出去的,余鹤无可奈何,只能瞧着傅云峥问:“您一天不挤兑我憋得难受是吗?”傅云峥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这个傅云峥!余鹤第对他的第一印象是面容冷峻、性格阴鸷的残疾大佬,相处下来才发现内里藏着只腹黑狐狸,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挤兑他。坏狐狸。余鹤破罐子破摔:“是是,我最爱住桥洞,通风好。”章杉笑道:“余少爷,庄园里还有十几处小院可以住。”傅云峥又垂眸去看报表,他翻过页纸:“这里之前本来想建成对外营业的旅游庄园,住的地方多着呢,桥洞也有,你想住哪儿都行。”余鹤啧了一声:“啧啧啧,当朝薛平贵,这么对你的......”傅云峥手中的钢笔微顿,没抬头:“我的什么?”余鹤瞥了一眼章杉,章杉识趣地退下。偌大的偏厅便只剩下余鹤和傅云峥。余鹤把下巴搭在沙发靠背上,身后是悦动的火光,他凝视傅云峥:“你的小仙鹤。”“我的小仙鹤?”傅云峥沉声重复一遍,把报表放到旁边,朝余鹤招招手:“过来。”余鹤不舍得离开暖呼呼的懒人沙发上,他在上面蛄蛹两下,可沙发很沉纹丝不动,他朝傅云峥伸出手:“你过来,你那椅子方便。”傅云峥:“......”“给你在沙发下装俩轮?”傅云峥把轮椅往前推了推,移动到与余鹤平行的位置:“离火这么近,不烤的慌吗?”余鹤摇头:“我怕冷,这绒毯里可暖和了,你来里面呆会儿吗?”“你这是在沙发上絮了个窝,都能孵小鸡了,能不暖和吗?”余鹤笑着调低沙发靠背,把轮椅上的傅云峥横抱起来,搂进绒毯里。说余鹤不懒吧,他不愿意从沙发上下来,反倒差遣傅云峥过来;说他懒吧,又心血来潮把傅云峥也弄到沙发上,和傅云峥挤在一起。对此,傅云峥做出精准的总结:但凡是能折腾他的事,余鹤就很来劲。之前被余鹤抱到床上,傅云峥能通过自己回到轮椅上,可这儿是个临时性的位置,周围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扶手吊环。在这种地方离开轮椅,傅云峥就像失去蚌壳的蚌,心中充斥着不安全感,他被余鹤揽在怀中,不自觉地攥紧了余鹤胸前的衣襟。余鹤握着傅云峥的手:“你的手好凉,给你暖宝宝。”傅云峥摇摇头:“说正事。”余鹤把傅云峥揽进怀里:“你说。”都不说话的时候,傅云峥耳边是柴火燃烧哔啵声,还有余鹤的心跳声。他们在湿冷阴沉的初冬窝在壁炉边,窗外昏昏暗暗,室内温暖安和。傅云峥说:“腊月初一是我姐生日,在这儿办,你想参加吗?”“你想让我参加我就参加。”余鹤玩着傅云峥的手指:“你的手真好看。”“那一起吧,我姐做惯了大小姐,说话带刺儿,她要是说你,你不理会,我替你接着。”傅云峥思路清晰,纵然余鹤天马行空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依旧不影响傅云峥对余鹤句句回应。他蜷起手指:“余少爷抬举了,枯枝似的,不好看。”傅云峥的手很瘦,筋脉和血管明显,修长细嫩,摸起来就知道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余鹤搓着傅云峥的指节,仿若盘珠子一般捻着:“你才是真少爷,手上一点茧都没有。”傅云峥翻过左手掌心:“之前指腹上有琴茧。”余鹤把四个指腹挨个揉了个遍:“现在没了。”“是,没了。”傅云峥回应一声,垂下长眸盯着自己削瘦细弱的手指,语气寥落:“不想玩那些了。”余鹤听出傅云峥言语中的些许索然,他仰躺在沙发上,抬手抓了一把傅云峥线条清晰的下颌线。余鹤一扬眉,神采飞扬:“不想玩就不玩,那些哪儿有我好玩,对不对。”“这话不假,你最好玩。”傅云峥力气很大,单臂的力量负荷起自己全身重量,他把余鹤从沙发上拽起来,不让余鹤没骨头似的窝在自己身上:“下午想玩儿什么?我陪你。”余鹤瞥了一眼茶几上的报表,酸了吧唧的:“你不还有一箱报表没看呢吗,下午又有公司的人来汇报工作,哪儿有时间陪我。”“哎呦,冷落余少爷了,是我的不是。”傅云峥把眼镜摘下来,放在茶几上,想了想又抬起手,转而把眼镜递给余鹤,哄道:“眼镜放你这儿,以后什么时候看报表、看多长时间,都听你的,成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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