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只大猫用尾巴把小猫崽圈在怀里,头都没抬,只是动了动耳朵。傅云峥:“......”余鹤:“我捡了一窝猫。”还真是一窝,连大母猫都给连窝端来了。傅云峥沉默了片刻:“我看见了。”余鹤问:“怎么办?”傅云峥说:“你想养?”余鹤看了眼纸箱里的大猫,压低声音用气声跟傅云峥说:“我怎么觉得这是野猫啊。”傅云峥:“......”傅云峥也压低了声音, 微微探身在余鹤耳边说:“野猫也听不懂人说话。”余鹤:“......”纸盒里的母猫看了余鹤一眼,余鹤总觉得大野猫的目光意味深长。余鹤把纸箱放回茶几上:“我在大厨房看见的, 躲在柜子后面,还摘了只腊鸡吃, 家猫哪儿能跳那么高, 再说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流浪猫。”傅云峥又看了一眼纸箱 :“野猫倒也没什么, 不是猞猁就行, 没挠你吧。”余鹤摇摇头:“可乖了。”傅云峥说:“都说刚生完猫崽的母猫护崽,下回别直接上手抓。”余鹤也看向那纸箱:“那这些猫怎么办, 寒冬腊月的小猫崽最容易冻死了。”“先养着吧。”傅云峥转动轮椅,带着余鹤往一楼走廊尽头的房间走, 推开房门:“我之前养过几天猫,这儿还有些猫砂猫粮,你看着弄吧。”余鹤非常不可思议:“你还养过猫?”傅云峥应了一声:“嗯,你来之前养的。”“那猫呢?”余鹤问。傅云峥:“养不好,送走了。”余鹤皱起眉,上下打量傅云峥:“你不会哪天觉得我不好养,就把我也送走吧。”“不会。”傅云峥抬眼看着余鹤:“你好养。”摆好食水猫砂,余鹤又把纱窗开了条小缝方便大猫进出。猫科动物是警惕性很强,倘若它觉得这里不安全,自然会离开。余鹤捡猫捡的很随缘,充分尊重猫咪意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并不强求,不会因为觉得小猫崽可爱,就硬把它们留在别墅里陪自已,推着傅云峥轮椅回到客厅的路上,余鹤总觉着这种随缘的态度很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遇见过。年夜饭是一种极丰盛的糊弄。乍一看林林总总摆满餐桌,仔细看才发现以半成品居多,连糖水黄桃都单独盛在水晶盆里凑数。面食种类繁多,这得益于余鹤和傅云峥上午和了整整五斤面。有两个形状诡异的面包,是从面包机里烤出来的;还有油炸面果,颜色接近于麻花,咳下去却并不松软,反而有些硌牙。汤也有两种,一份唤作珍珠翡翠白玉汤,是傅云峥的杰作,珍珠和白玉都是面块儿,白玉是大面块,半生不熟,珍珠是小面疙瘩,熬煮的稀烂,另一份是接近于面片的面条,余鹤做的刀削面,削到后来怪刀不锋利,该用手揪,揪完一抻,潦草糊弄出个面条形状,匆匆忙忙下锅。二人一道在厨房忙活了进三小时,不约而同地得出结论:傅云峥/余鹤没有厨艺天赋。开席后,余鹤与傅云峥一撞红酒杯,彼此道贺了句新年快乐,而后拿着筷子在席面上转一圈,筷子不约而同,先落到了糖水黄桃里。这是唯一一道没有经过二人加工的菜,保留了原本的鲜美。傅云峥日常饮食向来食不厌细,每一餐饭都是经过严格的营养搭配,即便如此,车祸后的亏空依旧没补回来。眼下看到傅云峥在一众难以下咽的菜品挑挑拣拣中,最终夹着水煮青笋蘸酱油吃,余鹤心中忽然涌上来一阵愧疚,总有种尊贵的王孙公子下嫁自己吃糠咽菜的错觉。余鹤把一道烤乳鸽往傅云峥面前摆了摆:“你吃这个,这乳鸽是厨房提前腌好的,应该好吃。”傅云峥很不在意地说:“你做的青笋也好吃。”春节是一个很奇怪的节日,明明是团聚的日子,人们却很容易在这一天无端生出离愁别绪。思念先人,思念亡者,思念所有曾经在自己身边却又离开的人。欢聚一堂时越热闹,越显出各自散场后的空寂,也更容易理解曲终人散四个字背后的落寞。繁忙劳碌的一年的人们带着期盼返回故乡,满怀积攒整年的乡愁,然而物是人非,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重聚总是想象中的场景不同,相聚过后是又一场别离,时光向前,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明年今日,他们还会在吗?繁华落尽后,人终究是要踟躇独行的,无论多难。余鹤情不自禁想,明年的春节,傅云峥还会在他身边吗?喜欢一个人,会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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