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峥嗓音低沉,带着好听的胸腔共鸣:“那你好好洗了吗?”余鹤胸有成竹地回答:“好好洗了啊。”傅云峥一针见血:“是用浴球打出泡沫,然后把全身都涂了一遍那种洗吗?”余鹤啊了一声。胸中的成竹枯萎了。傅云峥垂眸审视余鹤:“要我去检查浴球湿没湿吗?”余鹤只好实话实说:“......没用浴球,但我把全身都涂了一遍。”傅云峥又问:“是全涂了,还是只涂了上身,腿就着上面的泡沫随便一冲的?”余鹤:“......”胸中的成竹彻底死绝。余鹤无比心虚,用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他不想再和傅云峥说话了。任谁连续撒谎被连续戳穿都会无地自容,连余鹤这么厚的脸皮都扛不住了。傅云峥实在太了解他了。真可怕。傅云峥掀开棉被,把被里的余鹤横抱出来:“你是忘了你膝盖长虫卵的事儿了。”余鹤喉结微动,抬眼看傅云峥,微微张开嘴,呆里呆气地‘啊’了一声。傅云峥长出一口气,认命似的抱起余鹤往浴室走:“你以为淤泥就比树叶干净了?”余鹤这才知道傅云峥不是嫌他脏,而是怕他腿上的湿疹感染。余鹤心跳很快,不自觉抿了抿唇。“傅云峥,”余鹤仰起头看着傅云峥的下巴:“你记我的事儿,比我自己记得还清楚。”傅云峥用脚把马桶盖放下来,把余鹤搁在马桶盖上坐好,半蹲在余鹤腿边:“我先拿酒精给你消遍毒,破皮的地方会有点疼,忍一下。”余鹤注视傅云峥英俊的眉眼:“我好爱你啊。”“我也爱你。”傅云峥随口应了一声,继而拧开酒精瓶,按住余鹤的膝盖:“挡着点你弟弟。”余鹤笑了起来,他一笑身子就抖,傅云峥就蹲在原地,耐心等余鹤笑够。冰冰凉凉的酒精倒在余鹤腿上。来到蒙古后,余鹤身上的疹子已经不肿了,只是皮肤还有一点点发皱,之前抓破的地方有几块儿红色的血痂。傅云峥叹了一声:“还是草原的水土养人。才两天就快好了,明年夏天不在云苏过了。”“我哪儿有那么金贵,值得傅老板连故乡都不要了。”余鹤垂眸凝望傅云峥:“傅老板,你是真把我当少爷养。”傅云峥用无菌棉吸走余鹤腿上多余的酒精:“是养儿子。”余鹤轻轻踢了傅云峥一脚:“什么叫养儿子?”“我那个七岁的小外甥都不会一眼没看住就掉湖里,”傅云峥握住余鹤的脚踝:“我跟你多少操了心,你数得清吗?”余鹤脚掌踩在傅云峥结实的大腿上:“儿女本是前世债,傅老板,我是你债吗?”傅云峥抬头看向余鹤,浴室暖黄的灯光落在傅云峥眼瞳中,温柔如水,可话语却截然相反:“你是我祖宗,快起来吧。”傅云峥不吃余鹤这套,他无情地拨开余鹤的脚丫子:“你在这儿跟我调情,我就不说你了?想得倒挺美。”余鹤:“......”余鹤光着脚站起身,也没什么理,就吭吭唧唧地耍赖:“那就、那就别一直说了。”傅云峥长时间蹲在地上腿有些麻,扶了下洗手台才站起来:“我就是说你说少了,才纵得你这样无法无天,胆大妄为。”余鹤垂头丧气往外走,口不服心也不服,念念有词:“热恋的时候把我当成宝贝,干什么都不管,现在不就是沾了点水,就说我一整天。要不你嫌我笨,不让我跟你搭帐篷,我能无聊到去捞河虾吗?”傅云峥站在余鹤身后,阴森发问:“你念叨什么呢?”余鹤后背一僵,脱口而出:“我说我知道错了,以后不这样了。”傅云峥冷笑一声:“你嘚嘚咕咕半天,就说这两句话?”余鹤挠了挠下巴,露出干净的笑容,谎话张口就来:“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嘛。”傅云峥都让余鹤给气笑了:“行吧,先吃饭去。”*等余鹤他们再返回哈素海,正是下午两点,一天里日头最晒的时候。其他露营的游客要么已经离开,要么躲进帐篷里休息。整片草原静谧无比。一阵风从高处吹来,湖面波纹荡漾,茂盛草丛绿波翻涌。哈素海不愧是塞上西湖,但这份古拙苍莽的辽阔,却是西湖没有的。和傅云峥并肩躺在帐篷里,余鹤望着如海翻波的绿茵。西湖到底是沾了钱塘的繁华,多有文人墨客才得如此盛名,哈素海远在塞外,在古代能于哈素海饮马的,想必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余鹤说傅云峥是他的大将军,从天而降,无所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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