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峥很担心刺激到余鹤,引发躁郁,他双手捧起余鹤的脸,诱导式安抚着爱人的情绪:“小鹤,你什么都厉害,能勇敢的,对吗?”余鹤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表示肯定,立刻又反应过来,很小声地说:“勇敢不了。”傅云峥:“……”余鹤把头靠在傅云峥肩上缓了一会儿,反复几次深呼吸,如同在从傅云峥身上汲取勇气。半分钟后,他抖着手扶在傅云峥肩膀上:“你先背过去,我再看看......看看伤口该怎么处理。”傅云峥听话地背过身:“插进肉里的部分应该不到五公分。”五公分?余鹤颤栗的手猛地一顿,整个人奇迹般冷静下来:“你怎么知道是五公分,如果超过五公分......就会扎破肝脏了。”傅云峥对五脏六腑的位置不是很清楚,但他很确定地说:“伤口没有你想得那么深。”余鹤对傅云峥的信任极其盲目,傅云峥说没有五公分,他就相信没有五公分。如果没有刺破内脏的话......那他还有时间!这会儿,余鹤只恨自己不是学外科的,混乱的大脑又很快清醒下来,他在傅云峥身上指了两个穴位让傅云峥掐着:“按好,止血的。”傅云峥轻声说:“哎呀,余少爷终于想起来抢救我了。”余鹤从保暖衣干燥的内胆上撕下两条布:“我以为你扎到肝了,那就没什么可救的了。”傅云峥眼前一阵阵发黑,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和余鹤开玩笑,等眼前这阵眩晕过去后才继续说:“救不活就不救了,这话能把你祖师爷气活吧。”余鹤的心情逐渐平静,恢复理智,一种森然的冷酷盔甲般包裹住了他。他必须冷静下来,否则他和傅云峥都会死在这里。将布条折叠,一上一下堆在玻璃附近起到固定左右,确认玻璃保持稳定后,用绷带绕过肩膀加压包扎。“你不能动了。”余鹤说:“玻璃现在不能取出来,插在里面可以抑制进一步出血,所以你千万别乱动,玻璃晃动会造成二次伤害。”傅云峥看了眼阴沉的天:“那咱们也不能留在河边,遇见暴雨河水涨得很快......得找一个能避雨的地方。”余鹤闭上眼,蒲山地图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余鹤:“4.8公里左右的位置,有一个佛寺。”4.8公里,徒步需要一个小时。风吹过林梢,柚木叶沙沙作响。傅云峥微微敛眉:“这样,你先去过去,去寺里找人来帮忙,或者直接联系救援中心。”余鹤英俊的轮廓纹丝不动:“傅云峥,没这选项。”“什么叫没这选项?”“要么你和我一起去,要么我和你一块儿在这儿等雨,你选。”傅云峥胸口悬着的那口气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但他没有表现出分毫虚弱,反而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精神,他作势起身:“好吧,那我和你一起去,不是你让我别乱动吗?”余鹤半蹲在傅云峥面前,按住傅云峥的手臂,说:“是,你别乱动。”傅云峥瞳孔涣散:“什么?”余鹤背过身,曲起一条腿跪在满地的腐草与软泥中:“我背你过去。”傅云峥猝然一惊:“不可能,五公里的路......这不可能。”“没什么不可能的。”余鹤俯下背,方便傅云峥靠上来,他语调平淡而坚定,没有一点可供商量的意思,强势地将决定告知傅云峥:“能走到哪里我就背你到哪里,佛寺不是终点。傅云峥,这么多次危险你没有一次抛下我,凭什么要求我抛下你?”大多数时候,余鹤都是一个脾气很好、不爱较真的人,但越是这样的人犟起来时越犟,满身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与桀骜。傅云峥不动,余鹤就背对着傅云峥半跪在草丛里,仿佛要和傅云峥对峙到天荒地老。起风了。阴云游移,树枝随风摇曳,苍绿的枝叶晃动成阵阵林海,千里松涛翻涌,层层叠叠。山林里的风永远不会正在停下。傅云峥从来拧不过余鹤。趴在余鹤背上,傅云峥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余鹤的肩膀变得如此坚实。傅云峥阖上眼:“小鹤,你长大了。”余鹤走得很稳,每一步在地面踩实后才迈出下一步。余鹤说:“并没有。”傅云峥意识渐渐远去,他把头搭在余鹤肩上,将全副身心都交托出去,他没什么力气了,如果不是余鹤托着他的腿,他可能早就摔下去了。这时的余鹤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可靠,削瘦的肩膀扛起了两个人的生死。傅云峥内心升腾起从未有过的依恋。他听到了风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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