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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鹤感觉全身火车碾过似的疼,脊椎发寒,后背酸痛,他动了动,身上的骨头发出咔咔轻响。睡了这么久,余鹤还是觉得眼睛睁不开,不自觉地在被上蹭了蹭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张口,余鹤才察觉到自己嗓子哑得不像话。傅云峥把掉到枕边的毛巾捡起来,随手放到床头柜上:“早回来了,一回来你就在睡觉。”余鹤轻笑一声:“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对我做了什么坏事,我怎么全身都疼?”傅云峥也笑:“好吃好喝伺候着都能发烧,我哪儿敢对你做什么?”余鹤知道自己是发烧了,但他就是想往傅云峥身上赖。如果不往傅云峥身上赖,傅云峥就该念叨他睡觉不穿衣服还踹被、光着屁股满屋晃,以及洗完头不擦干就睡觉的若干事了。余鹤撑着手臂坐起身:“渴。”傅云峥把温水端给余鹤,上面还插了根吸管。余鹤含着吸管喝光了半杯水,有气无力地靠回床头:“不行不行,岁数大了体质不行了,怎么发烧全身疼啊,你是不是趁我睡着打我了?”傅云峥懒得和不讲理的余鹤掰扯:“你睡着时,沈铭乐过来看过,说是风邪入肺、燥火血热,所以凉饮料、辛辣食物还有牛羊肉海鲜都得先停了,不许吃了。”余鹤生活的乐趣瞬间被砍掉一半。人生了无生趣,余鹤一头撞在傅云峥肩上,发泄不满。傅云峥心冷如铁,继续将决定告知余鹤:“热伤阴液,阴液亏虚连累及血,所以那事儿也先停了。”那事儿也停了?那他生活的另一半乐趣不也没了?余鹤眼瞳闪动,怀抱着一丝不该有的奢望,问:“不是我想得那事儿吧。”傅云峥回视余鹤:“所有对你身体不好的事都要停。你仗着年轻成天胡作非为,瞎吃瞎喝,闹了多少回肚子了?回观云山以后作息也全乱了,也不运动,这怎么能行?”余鹤小声嘀咕:“那你就不该把我最高消耗的运动停了!你看我这腰、我这腹肌,不都是这么练出来的吗?”傅云峥面无表情,淡然直视余鹤。余鹤自知理亏,又一头撞在傅云峥肩上,恨不能把自己撞晕过去,以此逃避这个残忍的人间。这还没完。傅云峥扭身将屋内主灯打开:“还有一件事......”余鹤捂着额角呻吟一声:“我头疼。”傅云峥拍拍腿:“你躺过来,我给你按按头。”余鹤以为逃过一劫,美滋滋地往傅云峥腿上一躺。傅云峥两只食指按在余鹤太阳穴上,缓缓施力:“还有一件事,你往后说话不许口无遮拦了,知道什么叫避谶吗?”余鹤上午才和沈铭乐撒谎说自己发烧,下午就真烧了起来,问题是之前明明一点感冒着凉的征兆都没有,这事儿确实有点邪乎。虽说在缅北那湿热的天气里就攒了一身不适,很容易因血热上火而引起发烧,从缅北回来后这半个月,余鹤虽然总是全身没劲儿,但也没生病,谁能想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装病以后就真病了起来。当时傅云峥不在余鹤身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傅云峥回来时,不知道余鹤在睡觉,走进卧室才发余鹤睡着了,虽说开门关门的声音不小,但余鹤有时睡觉就是很沉,傅云峥也没在意,还拿着笔记本电脑去客厅办公。一直到下午三点,傅云峥回房间拿充电器。他看余鹤睡得很香,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还打着一点轻轻的小呼噜,怎么瞧怎么可爱,忍不住过去亲了亲余鹤的脸,这才发觉余鹤额角滚烫,竟是发烧了。傅云峥叫余鹤两声居然叫不醒,差点就叫了救护车。好在沈铭乐听到动静过来看了看,说没那么严重,最好别往医院去,烧成这样去医院肯定会打退烧针,但血热病症还是发出来更好,免得憋成隐患。中医和西医的基础理念不同,中医讲‘解毒’意为化解,而西医叫做‘消毒’,意为消灭。沈铭乐分析,等太阳下山,天凉下来以后余鹤就会退烧,如果不退再去医院也来得及。天色渐暗以后,余鹤高烧的体温果然降了下来。余鹤虽然不烧了,人也醒了,但还是把傅云峥吓得够呛,如果不是他心血来潮去亲余鹤的额头,以他对余鹤的纵容劲儿,余鹤就是从中午睡到第二天早上他也不会叫余鹤起床。余鹤太年轻了,又成日活蹦乱跳,看起来总像个长不大的小鸟,傅云峥从没有考虑过余鹤身体的问题。可在今天,当他叫不醒余鹤的那一刻,无穷无尽的惶恐如潮水风暴般淹没了他,在蒲山河边的恐惧与黑暗再次席卷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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