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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庐散人又加了碗饭,眼神未曾从饭碗上移开一刻,语气寻常:“多大点事,他不行我行不就成了,都没什么差别。”
“不会吧,别想骗我。”曾绍明张大了嘴,和梁文衣对视一眼,极其难以置信道:“师父,你和叶可青之间居然是你做大?”
“先不说这个能不能聊,把你惊讶的语气稍微给我掩饰下。”桐庐散人把碗往桌上一磕,鄙夷地看着曾绍明:“你师父我是明眼人都感受得到的生猛有力。”
“可我就没看出来,人果然是不可貌相的。”曾绍明挠了挠头,看着桐庐散人的眼神越来越诡异,声音也越来越小:“会不会是师娘让你的啊,害怕把你压坏了。”
桐庐散人气笑了,伸出手就装作要去掐曾绍明的脖子,骂道:“有这么和师父说话的吗?还让不让人高高兴兴地吃完饭了。”
“我错了师父,你吃你吃。”曾绍明缩缩脖子:“我马上就闭嘴。”
梁文衣歪头看着桐庐散人,嘴唇轻轻地动了动,不过没有出声。她又极快地笑了,抬眼认真地看着桐庐散人吃东西。
她也没有想到。
这些还都是他给曾绍明的。
桐庐散人把脸埋在碗里,吃的热了就一撸袖子,露出两根细瘦雪白的手臂,还抽空张口数落曾绍明几句。
“我躺床上不吃不喝快两天了,难道徒儿你真的以为师父我是什么神仙吗?居然也不端上口剩菜来给我吃吃。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曾绍明委屈地看着吃的开心的桐庐散人,把顾笙凉不让几个字咽回了肚子里。
他当然是给他师父桐庐散人送过饭的,不过当时就遇上了堵在门口的顾笙凉。
顾笙凉倚靠在门上,挑起眉头看着他,看得曾绍明后颈发凉。他硬着头皮端着饭菜往屋里走,被一双修长漂亮的手给拦下了,饭菜都被稳稳地端了过去。
“饭菜不错。”
顾笙凉笑出一口光洁雪白的牙,非常邪气,然后冲曾绍明点头。
“谢谢。”曾绍明气势有点弱,也没敢直接从顾笙凉手中抢,站在原地尴尬地搓了搓手:“这是给我师父的。”
“他喜欢吃这个?”
顾笙凉指的是那一小盒蜜饯,他盯着那盒蜜饯,眯起眼睛轻轻地啧了一声。
曾绍明点头,又补充了句:“还一定要配上炸小豆。”
他揭开旁边的盒盖,里面就是刚炸好热乎乎的小豆,他亲手在后厨炸的。
但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惹到顾笙凉了,他面色全黑,突然发怒,雪白的手指捏的木盒上一道深深的印记。
曾绍明吓得一直吞口水,他恨自己没提前留好遗书。
他不是很明白,这么漂亮厉害的一个人物,脾气怎么就能差成这样。
顾笙凉冷笑一声,寒意直达眼底:“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他醒了就自己去吃。不许给他送东西,我就在隔壁,只要你给他送饭我都听得到。”
等曾绍明不情不愿地走了以后,顾笙凉抬脚踹开了桐庐散人的房门。
桐庐散人还在睡,算起来整整有一天了,安安静静像个死人一样。
顾笙凉重重地把食盒摔在桌上,唇线紧绷着,眸中情绪汹涌。他沉默地盯了床上睡着的桐庐散人了好一会儿,抬手掐了掐他的脸皮,沉重地吐出口气。
“操。”
他踢了一脚桌子,单手把头发悉数向上撸起,露出极其精致漂亮的一张脸。
“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能学的这么像。”
曾绍明后面偷偷送过几次都没顾笙凉无情地给捉了,让梁文衣开口求情也没用,然后就等到了桐庐散人醒。
他回过神看见桐庐散人额上浅浅的一层汗,抬手帮他擦去了,成功地得到他师父一个赞赏欣慰的眼神,然后他勾唇笑了下。
他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把顾笙凉当着他的面偷师娘的事说给他的师父。
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忍,曾绍明觉得他说了这两人可能就得来个鱼死网破。
而且万一他师父是鱼呢?
师娘还可以有好多个,他只有一个师父。
——
顾笙凉看着躺在床上的叶可青,半张脸精致的脸都埋在阴影里,面色晦暗不明。
叶可青身体这样弱,不是失了那一魂的缘故。顾笙凉早就探过了,叶可青这具身体才成不久,失魂的后果还没那么快显出来。
但是他体内的活毒很少,少到顾笙凉用自己的血肉做引子都引不出,顾笙凉除了给他输点灵力外,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真是奇了他妈的怪了,顾笙凉一双长腿不安分地搁在厚木桌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去一趟花家。
他又突然安静下来,然后伸出根手指摩挲着那张冰冷精致的面具,然后把它轻轻地覆在了叶可青的面上,然后隔着那张冷硬的面具,他轻轻地点了点叶可青的额头。
叶可青身体不好,吹不得风,半夜都要咳醒。顾笙凉没敢带他御剑,干脆雇了两架相当宽敞舒适的马车。
顾笙凉叶可青一辆,剩下的人一辆。
所有人都满意。
叶可青在马车里面睡着。
桐庐散人扒拉着堵在门口的顾笙凉,弯下身体,想找个空子往里钻:“整整三天了,我想青青想到茶饭不思,你不能这样拆散我们。”
万一这个假的叶可青其实已经被顾笙凉折磨死了,他也好问顾笙凉要给说法,顺便送上自己的遗憾怜悯之情。
顾笙凉懒懒地拍了下手,狭长眼尾,玩味一笑:“当然好,那你就继续茶饭不思,我都看着呢。”
“你看着有个屁用,我还不许你看。我要见青青,我要脉脉他,我们要相拥而眠。”
“你以为你能脉出个什么结果?”
“我自认为自己的医术在你之上,而且青青可能只是不想理你,所以开始委屈自己装病了。”
顾笙凉嗤笑一声,眉眼疏冷:“你再说一遍。”
“你当你是在吓小孩儿呢。”桐庐散人也学着他笑了下,挑起眉头,无所畏惧歪头看着他,语气颇为鄙夷:“青青身上剩下的花家余毒少得可怜,根本不至于伤成这样。我记得以前青青可爱装病了,他就是不想见你而已,说不定看见我后他的病就全都好了。你现在这样不想让我见他,是不是因为你对他做了什么?”
顾笙凉轻啧一声,手臂肌理透过轻薄衣袍勾成流利而又漂亮的线条,抬手就往桐庐散人的脖子上扣,语气泛冷:“即便是我真的对他做了什么,你能怎么办呢?”
“我当然是能打你。”
桐庐散人干脆利落地折过顾笙凉的手臂,落下的拳头却被顾笙凉稳稳地接住。他一脚踢中顾笙凉的腰腹,他劲瘦的的腰身硬的像是金铁所铸。
顾笙凉被踢中一点反应都没有,目光满是戾气,捉住桐庐散人的拳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我怎么就又蠢了?单凭活毒,青青本来就是绝对不至于伤成这样的。”
顾笙凉整个人烦躁到极点,眸中一片天寒地冻。他猛然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推开桐庐散人:“你知道个屁,你明不明白他身上缺了一魂,你知道缺了一魂有什么后果吗。”
这句话说完顾笙凉不明显地愣了下,紧紧抿起嘴唇,把桐庐散人一脚踹下马车后就进里面去了,把门关的震天响。
桐庐散人被他干脆利落地一脚踢下了马车,看着暴怒的顾笙凉的背影,然后疑惑地眨了好几下眼睛。
他耸耸肩膀,慢吞吞地往另一辆马车走,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谁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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