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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噫,居然还不怎么开心?”桐庐散人托着下巴打量了花未红片刻,凑近了些,想到什么说什么:“是揍我把你手揍疼了?那我给你吹吹?”
话中满是轻佻挑衅意味,桐庐散人是在等花未红的一顿毒打。
不过意料之外的没等到。
花未红死死地盯着他,突然轻啧一声,掐着他的下巴就把他拖出了马车。
桐庐散人冷不丁被他拽得晕头转向的,接连踩空好几次,满肚子都是骂人的话。
几个靠的近的花家弟子见自家城主这个脸色都吓得不轻,个个都低下头。
“把其他人都放了,在前面集齐。”花未红仍然掐着桐庐散人的脸,眼底暗暗沉沉连成一片,冷冰冰地扫过去:“我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
“是。”
几个花家弟子连大气都不敢喘,埋着头就去集结剩下的花家弟子,是对花未红敬畏到了极点的模样。
“疼疼疼。”桐庐散人拍着花未红掐住自己的那只手,却纹丝不动。他索性坐在了地上,腰腹处这才好受了些:“花城主你把手放了,我腰疼。”
花未红根本不理会他,微微屈膝半蹲下身子,沉沉地盯着他看,仍然掐住他的脸。
他太了解叶可青了。
总能看出端倪的。
桐庐散人心里发慌,面无表情地推花未红一把:“花城主,你再这样多掐一会儿,我的口水就要滴下来了。”
花未红眼睫动了下,从嗓子里发出了声沉闷的冷笑,面色极寒。
“你敢。”
“我不敢,我忍得住。”桐庐散人掰着花未红擒住他下巴的手,左右都不自在:“打个商量,你绑着我都行,别掐着我。”
花未红没有说话,整个人非常阴郁冷漠,眼皮半垂着看向他。
然后突然松开了手。
桐庐散人跌坐在地上,面上数道青白的指痕。他长叹口气,仰面躺下了。
花未红指尖一划,一声脆响,地面上便陡然多了副手铐脚镣,泛着幽光。
冷金铸成,冰冷沉重异常。
“自己戴上。”
“你早些给我也不至于把我掐成这个样子。”
桐庐散人一边埋怨,一边老老实实地把东西往自己的手腕和脚脖子上扣,冰得一个激灵。
他站了起来,链子哗哗作响,又心不在焉地用手拨弄了一下。脚镣沉沉地拖在地面,很是笨重。
花未红冷笑着又叫了他一声,声音像是裹着寒气滚了出来:“你倒是听话。”
“不然怎么办。”桐庐散人朝他眨了一下眼,没心没肺的:“你花氏家大业大,我还想活着从花家走出来,这时候得罪你花城主明摆着就是找死。”
花未红死死地攥住他的左手腕往前走去,精致眉眼中皆是冷厉神色。
“等到了花家,我自有办法知道你究竟是不是他。”
“行行行,那到时候你验完放我走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下,我究竟哪里像他我一定改。”
“别嘴硬。”
“那你走慢些,我的胳膊要断了。”
花未红再不理他,眼瞳幽深发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花家的弟子已经集齐了好一会儿,站成整齐的一片,触目都是一片张扬的红。到底是被花未红折磨出来的弟子,也是听话到了极点。
桐庐散人猛然没停住,头直直地磕在了花未红的背上,他都能听到自己脑子里水晃动的声音。
他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四周看了了看,艰难道:“我徒弟呢?”
花未红背对着他而站一言不发,剩下的花家弟子自然是一个都不敢说话。
桐庐散人挣了挣自己的手,又重复了一遍:“我徒弟呢?”
花未红没回头,冷声道:“丢了。”
“这事你们做的就实在太不厚道。”桐庐散人不怕死地绕到花未红的前面去,抬眼直直地看着他:“不能被你们这样欺负,你把他还给我。”
“你能如何?”
不入流的挑衅,花未红连正眼都不看他。
“还能不能有商量的余地?”桐庐散人沉吟片刻:“我可以色诱你吗?”
不少花家弟子低低地倒抽了几口凉气。
花未红皱起眉头,面上神色厌恶到了极点,狠推桐庐散人一把:“滚开。”
“开玩笑的,那我只有求求你了,求求花城主不要拆散我们师徒。”
花未红的面色非常难看,粗暴地扯着桐庐散人就上了剑,连半点眼神都懒得分给他一点。
——
“你走不走?”
梁文衣心中犯嘀咕,回头犹犹豫豫地看了几眼,但还是乖乖地跟着顾笙凉走了,把门也关上。
顾笙凉实在是被气得不轻,脸色也是在一瞬间变得阴沉。
屋内没有丁点打斗的痕迹,而且连行李都带走得干干净净,甚至连被褥都叠过了,这分明就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走的。
相当干脆的不辞而别,连说都懒得和他们说。
很好。
顾笙凉一句话都没说,眸中一片漆黑汹涌的暗色,比寒冰更冷。
他怎么就没他妈看出那个桐庐散人有这样大的胆子。
叶可青见顾笙凉这样臭的脸色,心中更是慌得发凉,面上的笑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他不觉得这个桐庐散人的离开能让顾笙凉如此狂怒,顾笙凉本应该高兴才是。所以他现在极有可能是借题发挥,真正另他愤怒的另有其人。
情况不容乐观,若是实在瞒不住,他只能想办法先脱身。
他的主人还在等他回去复命,日子已经拖得有些长了。
只剩下三个人,没必要分开,顾笙凉干脆就新买了辆高马车。同样的高调,灵息为马,一刻也不停飞速地往花家赶。
马车快似一道剑气,割开风声就钻入了人迹寥寥的群山之中,惊起一片憩鸟。
顾笙凉还在气头上,微微阖眼,浓长眼睫半遮住双眸,唇线紧抿也不说话。他一个人也没个形象地倚在一方侧榻,长腿支起,面色是肉眼可见的阴沉。
他猛然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他气个屁。
他们走了才好。
梁文衣捧着香炉用指尖轻轻地敲着,时不时傻笑,一个人乐得自在。叶可青一点没敢惹顾笙凉,老老实实地坐在侧榻上闭目假寐。谨慎得过分,他甚至连吐息都是算计过的,小心翼翼到了极点。
没谁想不开会在这个时候去惹顾笙凉,就算是想要找死也不会。
但饶是这样,还是有命中注定倒霉的人,偏偏就在今天找上了顾笙凉。
马车微沉,反常地轻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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