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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其他师妹偷偷聊的, 我就是好奇。”叶可青又死乞白赖地搭了一只胳膊在花未红的肩上, 语气神秘:“说真的, 你觉得谁要更帅些?”
“关我什么事?要问你问别人,别跟着我。”
花未红态度冷淡,皱眉避开他, 大步往前走着, 也没回头看一眼。
叶可青在背后喊他:“不说就不说,师弟你至少稍微等我一下。”
花未红完全没理,而且走得已经有些远了,叶可青对花未红的这个态度很是习惯, 理所当然地抬脚跟了上去。他跟了几步却见着了在练剑场上和人练剑的玉独无, 停住了脚,难得没继续跟着花未红, 颇感兴趣地转头直接去了练剑场。
应该是练过了好几轮,旁边的长椅坐着许多龇牙咧嘴的弟子,满头大汗,累得不轻。
顾笙凉太过霸道了些, 他一人就占了整条长椅,在脸上盖了本书, 支起腿睡着。
也没人敢说什么, 都主动避着他,像是在躲煞星。相处了这些日子大家也都摸清楚了顾笙凉的脾气, 实在是相当不好。惹事找麻烦都完全不怕, 任谁都敢挑衅都不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 连燕真人都有些避着他。
叶可青也懒得惹顾笙凉,挑了个离梁文衣近的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玉独无还在练剑场上和人比试着,而且和他试剑的那人居然是候知微。玉独无出手温和,守多于攻,点到即止,更像是在教候知微该如何运剑。他大概已经陪着练了许久,但出手平稳,面上一点倦色都没有。
“他们这是在干嘛?”
梁文衣回眸看着叶可青,微微皱起眉头。她额上仍有细小的汗泛着亮色,显然是才下来不久。
“师兄你居然不知道?”
叶可青理直气壮地笑了:“你看我上课睡成那个样子,我该知道吗?”
其实倒也不是他不求上进,他比常人能睡得多,来明镜时日不久还没能调整过来。
“燕真人昨天说的,肖真人明天就要回来了,而且会就着他讲的东西要初试剑术。而且今晚在折桂居抽竹纸,抽到谁明天就和谁比试。”
叶可青惊了:“燕真人还讲过剑术?!”
“……”
“我错了。”叶可青摇了下头,语气感叹:“我以后是不敢在燕真人讲课的时候睡了,一念之差,差点就要出大事。”
梁文衣提醒他:“我听大一届的师兄说过了,肖真人不苟言笑且严格异常,师兄你现在还是多练练吧。虽然师兄你仅次于玉师兄,但是也实在不可掉以轻心。”
“我哪配掉以轻心,我现在紧张得要死,今晚估计还得在这儿练一宿。”叶可青叹口气,指了指旁边睡着的顾笙凉:“那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一早就来了,昨天晚上也在。”
“那谁来给我垫底?”叶可青拍腿而起,惊道:“他不是也在睡吗?明明比我还要香,他怎么就能知道?”
“师兄……”梁文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半晌才道:“顾师兄的屋里又不止他一个人,玉师兄当然是会和他说的。”
叶可青闻言倒是愣住了,然后极其缓慢地拧紧眉头,他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花未红居然没有提醒他。
“你好好练。”叶可青猛然起身,拍了拍梁文衣的肩膀:“小心些别伤着。”
然后抬脚就要离开。
“师兄,你才说了你要练一宿,而且现在就算是临时抱佛脚都很迟。”梁文衣拦了他一下,好心劝道:“肖真人素来严苛,你还是留下来练练吧。况且有玉师兄和每个人练剑,你现在多少还能补一点。”
叶可青看着又比试完一轮收剑入鞘的玉独无,没有犹豫,还是拒绝了。
“就凭你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我怎么也是该继续练的,不过现在不太行,你师兄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再看吧,如果有时间我肯定来。”
梁文衣点头,也没再劝。
叶可青脚下生风,顺着原来的那条路寻着,半晌才找到坐在湖心亭里闭目养神的花未红。花未红正将头轻轻地靠在石柱上假寐着,脸色却出奇冷硬,眉间郁色翻滚。
“师弟。”叶可青松口气,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顺势坐在了花未红旁边:“我感觉你心情不好。”
他想要像往常一样拍拍花未红的肩,手却被花未红狠狠地拍掉了。
意料之外,叶可青浑身抖了一下,抽气咬牙甩着手。
花未红怔愣了片刻,猛然睁开眼睛。他反笑出声,语气极冷:“不好?我凭什么不好?”
他面上的神色恼怒至极,绕开叶可青就要往外走。
叶可青眼皮一跳,拉住了他。
其实也能猜出缘故。
“我昨天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只是顾笙凉受罚却是与我有关,所以我……”
“叶可青,从小至大十几年我可曾害过你?你不仅不听我的话,而且还不信我。”
花未红失了控制,咬牙忍了片刻,眼角带着恨意,但最后还是狠狠地甩开了叶可青的手。
“你在那儿呆了多久,我就在你的屋子等了多久。玉独无是吗?你们才认识了多长时间,你宁可和他一起有说有笑地回来也要瞒我瞒的滴水不漏?到了明镜之后,你干脆连朋友都不想和我当了,你就这么急着甩开我?难道你要把我当成仇人?”
“我冤!师弟你和他没办法比,你自然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向你保证……”
“只怕很快就要不是了。”花未红极其失望地看着他,片刻后冷笑一声,恨声道:“你也不要以为你有多重要,现在得意还很早,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我娘交代罢了。叶可青我劝你离我远一些,不要跟着我。”
叶可青眼睁睁地看着花未红走了,吃了一肚子的哑巴亏。他仔细琢磨了一路,都没想出来该怎么哄好花未红。但也不敢追,趁气头上赶过去也只能惹花未红生气。
花未红性格阴郁心思极细,执着纠缠于自己身旁的一切事物,有着铺天盖地令人窒息的敏感和多疑。他时刻要活生生地扒开别人一层血肉来满足自己,即使是他的血亲,也常被他一张嘴伤得体无完肤。花母稍微流露出对花未红失望,他就能更偏激,更伤人。他好的时候是真好,疯的时候也是真疯。
叶可青不止一次从花未红的眼中,看到了他对花母像是仇人一般浓重的憎恨,但他确实又是爱着花母的。而且花母其实待他很好,她是个温柔的女人,几乎不曾对花未红说过重话,已经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给了花未红。
叶可青从小到大不知道和他闹过多少矛盾,知道该怎么哄他,也一般都不去让花未红往死胡同里钻。
还是大意了。
叶可青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他就怕被花未红知道,结果花未红不仅知道还看见了他和玉独无一起回来,也怪不得气成这个样子。
晚上抽签的时候叶可青就跟着花未红的屁股后面追,花未红走哪儿他跟哪。但是花未红气的不轻,坚持避他,抽到签后就即刻回了屋,狠狠地摔上了门。
“师弟,你抽到了谁?”
门内没传出一点响动,叶可青在紧闭的门前站了半晌,离开了。
他低头看着木签上顾笙凉的名字,也猜不出自己这运气究竟如何。
叶可青回了自己的屋,候知微还没回来。他将被子蒙过头,倒下就睡。
经过上一回后候知微倒是坚持每天都把他叫醒,叶可青睡得迷迷糊糊,被候知微拖着就上了练剑场。肖暮已经到了,叶可青眼皮一抽,乖乖地占进了队伍。
肖暮负手而立,身形高大,脚边立着一把宽剑,剑刃泛着极其凛冽的杀气。他转过身,露出眉眼深邃的一张脸,面容冷峻异常。
金钟三响,震得初晨的水雾烟一般消散了些。
肖暮朝燕归容点了下头,然后便领着所有弟子上了试剑台。
顾笙凉松松垮垮地站着,走得也很慢,非常突兀地落出了一大截。
叶可青真是怕极了肖暮反手就是一剑。
然而肖暮虽然察觉了,但是反应却异常冷淡。他看顾笙凉一眼,却一句话都没说。
叶可青心中一寒,觉得这就太不得了,顾笙凉绝对是个什么厉害死了的人。
试剑台只留两个弟子比试,其余弟子皆在下面候着。叶可青趁着候着的时间拨开人群走到梁文衣的眼前,张口就道:“师妹我决定临时抱一下佛脚,你稍微指导我一下。”
梁文衣早有准备,从袖中摸出一本册子递给了叶可青:“我昨晚整理的。”
“感激。”
梁文衣摆了下手:“先看吧,不一定能看得完。”
试剑台上的两个师兄都还没有比试完,叶可青就把册子还了回来,语气中有些微妙的自信。
“看完了,心里总算有些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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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红的原型我身边就有,不能接受自己最好的朋友和别的同性没经过自己的允许就出去玩儿,会非常生气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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