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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笙凉直到当天中午才差玉独无打听到, 叶可青是和花未红打了一架没赢。叶可青本来都胜了两场, 却在最后败给了花未红, 输得挺惨还受了伤,惊得候知微当场喊了出来。其实若是按身手来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结果绝对不可能, 花未红离叶可青的水平还差得很远, 更别说能伤到叶可青。
叶可青在泄洪。
顾笙凉越想越觉得有趣。
花未红的烂脾气都能传到顾笙凉这里,也算差得有模有样了。他见着叶可青也不是个什么脾气特别好的人,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还在忍什么呢?
顾笙凉一直非常不喜欢花未红, 而叶可青偏偏要与花未红, 也委实瞎得不轻。
叶可青一副皮囊上乘,一张嘴又很会哄人, 明镜上下的女弟子就没有不喜欢他的。而且他眼光极准身手又好,也到底少年心性非池中之物,不是个安分肯吃亏的人,打起架来连顾笙凉都很难从他身上占到什么便宜。若不是肖暮硬要插手, 顾笙凉最乐意和叶可青打架,能聊得上几句也说不定。
毕竟酣畅淋漓。
他还一直都觉得叶可青挺野的, 所以更不应该被花未红束了手脚。
当初叶可青和花未红在后林的时候, 顾笙凉就隐在挨后的一棵树上睡觉。他对偷听一点没兴趣,其实都谈不上偷, 毕竟是他来在前的。但花未红太聒噪, 顾笙凉实在不可避免听进去了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琐事, 顾笙凉连开口打断他们的兴趣都没有。
之后顾笙凉数次掀开眼皮都见叶可青还站着,花未红早走了,他应该是一人站了半宿。
顾笙凉没有一点安慰叶可青的打算,又继续睡。
但叶可青突然回头,抱起手臂歪着头直直地看向顾笙凉,还轻叹口气:“你说你在这儿睡觉也不出个声。”
顾笙凉翻了个身,懒得开口。
叶可青又说了句什么,但是顾笙凉没听清。
顾笙凉最后一次掀开眼皮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叶可青走之前居然还好心地给他的身上盖了件袍子,上面没什么特别的味道。顾笙凉神色不明地看了那件袍子半晌,缓缓地阖上眼睛,盖着又躺了下去。
烂好人。
那袍子他没捡回去,就扔在了后林,也再没见过。
明镜难得下一场雨,淅淅沥沥的,浇了一晚,落在屋顶的瓦片上叮当响的碎玉般。
冬雨皆凉,满室寒潭。
玉独无起身的时候天还没亮,他扶正腰间的佩剑,告诉顾笙凉:“今日是燕归荣,你可以不去。”
“是肖暮我也不去。”顾笙凉醒得比玉独无要早太多了,两只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他浑身上下未着片缕,撑着半边身子懒懒散散地唤住玉独无:“你待会儿去帮我问问,叶可青他和这花未红什么关系?”
玉独无神色很冷淡,眉如翠羽,肤似白玉::“你很关心他?”
“我关心个屁,好奇不行?”顾笙凉重重地躺了回去,木床发出吱呀一声响。他半张脸埋在阴影里,直接阖上了眼:“叫你问你就问,管这么多干什么?”
“好。”玉独无应了一声,收回目光:“我帮你问。”
待玉独无走了后,顾笙凉突然就琢磨出来了,叶可青和花未红这两个名字,怎么想怎么该是一对儿。
爱过?
他以为叶可青看上玉独无就够瞎了。
玉独无比往日要晚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回折桂居,他一身干爽,浑身没有雨气,就连雪白的鞋面上都没有沾泥。
“你怎么干着回来了?”顾笙凉有些意外,见着玉独无一身完好还有些失望:“我记得你走的时候没有带伞。”
“叶可青。我和他聊了。”
“我叫你打听打听,你就直接问他?”顾笙凉眯眼打量了玉独无好一阵,沉声问道:“玉独无你脑子是怎么想的?”
玉独无坐下了,将佩剑搁在桌面上,抬眼平静地看着顾笙凉:“他喜欢我,他愿意说。”
“所以你他妈是在和我炫耀?”
“我并非此意。”玉独无垂下眼眸,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私事,只有问叶可青才不会出错。”
“那你磨蹭什么?”
玉独无也不发火,面上仍是没有半点表情,声音清冷:“叶可青是花母与花父成婚前的私生子,是花未红同父的亲哥哥。”
顾笙凉闻言没有开口,只偏过头盯着窗外的落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镜难得的连绵雨,一日都未曾有小的征兆。
盯了半晌,他突然皱起眉头:“门口的伞是谁的?”
“叶可青。”
“他倒是真够喜欢你,情愿自己淋着回去。”顾笙凉转了下手腕,语气听不出喜怒:“得,这下脑子里的水更多了。”
“他给我说他有办法,让我不用送。”玉独无又重复问了一句:“你很关心他。”
“你有病吗玉独无,我哪里就关心他了,少恶心我。”顾笙凉皱着眉头,又沉默了半晌,才启唇慢吞吞地告诉玉独无:“下次若叶可青主动问起你在整个明镜最讨厌的人是谁,你就直说是花未红。”
玉独无也不深问,只是点头:“好。”
顾笙凉一整天都莫名不痛快,接连七日都没再踏出折桂居一步。肖暮和燕归荣派人请了又请打听了又打听,顾笙凉都没回一个字。后来被烦得没有办法,顾笙凉才肯给肖暮捎过去个纸条,上面洋洋洒洒几个大字看得肖暮当场就变了脸色。
我死了。
顾笙凉在明镜内唯一能欣然接受的事,就还是门内接的出明镜伏妖诛魔的任务。叶可青也是好几天见不到顾笙凉人,在临行前一天才和顾笙凉打了次照面。
却也无话,擦肩而过。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顾笙凉把能坏的规矩都坏了个干净,当着肖暮的面叫了辆马车,手上一件武器都没拿,只装了一包袱的银子全都扔给叶可青背着。问去哪儿不知道,问干什么不清楚,问何时归更是一脸不耐烦。
肖暮冷着一张脸看着一旁的燕归荣,到底没有训斥顾笙凉。
站在一旁的叶可青都有些惊了。
顾笙凉拉着叶可青就进了马车,连声招呼都没打。
“哥,和你在一起这么舒坦的吗?”叶可青坐在马车上,学着顾笙凉把脚舒舒坦坦地搁在桌面,眯起眼睛:“这哪是下山历练,这分明就是享清福。”
“一开始不是不乐意跟着我?”顾笙凉抛了颗灵果给叶可青,枕着手臂又躺下:“多的是你想不到的好事。”
“是你不乐意跟我。”叶可青咬了口灵果,酸得立刻就变了脸色,反手就把剩下半颗果子往顾笙凉的身上砸:“我从来都没说不乐意跟你过。”
“滚。”顾笙凉冷不丁被砸中了,皱起眉头,抬脚踹他:“那就是我不乐意。离我远些,少说话。”
叶可青嘶了一声,偏过脸去安静了。
这一场梦做得不太舒坦,顾笙凉胸有些闷,把自己活生生地气醒了过来。
他要是稍微早开窍一点,也不至于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可青兴许就不会这样难追。
顾笙凉难得耐着性子,数着日子过活,在明镜一连等了叶可青好几个月,连着脾气也好了不少,安分的把肖暮结结实实给吓了一跳。
梁文衣看着他的脸色安慰他:“应该快了,叶师兄估计就这几日就要回来。”
顾笙凉举动异常,肖暮委实担心他会想不开,命梁文衣日夜盯着。梁文衣也没见过顾笙凉这副模样,被肖暮这么一说,也越想越担忧。
“肖暮什么毛病,我真要寻死你看着我有什么用。”
梁文衣闻言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至少有个盼头,我疯了要这个时候寻死。”顾笙凉眼尾扫她一眼,最后不轻不重地揉了下她的头:“你与其操心我会寻死,不如想着怎么在你叶师兄面前说我的好话,我比较需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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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路坎坷,大家晚安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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