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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红哭起来的动静比顾笙凉大,但顾笙凉眼眶更红, 整个人看上去更像是已经神志不清,浑如疯魔。他按住他的花未红狠命往地上磕去, 两下就把花未红砸得失去了知觉。
要不是他重伤了这么久, 花未红之前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顾笙凉按住花未红的心口喘着粗气,手掌下花未红的那颗心不断地跳动着, 蛊惑一般要让他去捏碎。他克制了很久, 忍到额头上青筋直跳, 才没干脆杀了花未红。
玉独无不知道什么也已经离开了乌玉殿,整个山顶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人。顾笙凉起身,跌跌撞撞地翻遍了整个山头,才在破庙里找到一个婴儿,一封信,和叶可青连风都能吹散的一点余魂。
那一点残魂是叶可青用来护着这个婴儿的,大概是知道自己必死,叶可青浑身上下除了一把剑,居然只剩这一点东西。
所幸顾笙凉找到了。
等山下的修士浩浩荡荡地赶上乌玉殿的时候,顾笙凉已经带着东西从后山离开。他回了明镜,把自己锁了起来。一切安静后,顾笙凉才察觉怀里婴儿那点微弱的动静。他以为这个婴儿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肯定会死,但是他居然活下来了。
婴儿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冷了还是饿了,敞开嗓子开始哭。
顾笙凉扔了一张毯子盖住婴儿,沉默了半晌,然后抖着手打开了那封信。
估计是没找到笔和墨,那封信叶可青是用血写的,泛着干涸的暗色。写得潦草又仓促,字句也很破碎,顾笙凉险些没读出他写的是什么。
叶回,稚子无辜,替养大成人。
还有两个字落在最下面,很郑重:多谢。
他死前一共写了两句话,但没有一个字是为他自己而留。
顾笙凉把这四个字翻来覆去读过,一句话也不想说,他很长时间只能听到自己牙关发颤的声音。 。
满界关于叶可青的流言,但之后肖暮却不肯出手屠北境和东海,顾笙凉除了满心的恨就是彻底的心灰意冷,然后搬到星平涧一个人呆着。除了梁文衣和叶回,他看所有人的脸都恶心极了。
他呆在星平涧最里的山头,不分昼夜地修炼,偶尔才出关看梁文衣和叶回一眼。
等几年后他出来,肖暮毫不客气地和打了一架,蛮横又强硬地夺了大半明镜的位。再过几年他取肖暮而代之,孤身去了北境和东海,光明正大地去报当年之仇。
口信、战书、信笺,雪一般洋洋洒洒地往北境和东海送。
“我要来杀你们了。”
天下人皆知。
近年来,明镜两个真人未曾衰败,又出了玉独无和顾笙凉这么两个真人,众仙门皆颓仅有明镜愈盛。
冬诀和胡如清早就怕了,他们想故技重施反过来栽赃陷害顾笙凉,但是已经翻不起多大波浪。先不说现在是顾笙凉强他们弱,单单谈陷害叶可青就和栽赃顾笙凉完全不一样。当初他们能成功将叶可青逼入绝境人人得而诛之,也不单是靠他们自己的本事。仙门多的是根骨不行但妄想一步登天之人,叶可青这双手能重塑根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没人知道叶可青是不是给自己也改了命。
好处哪儿能让叶可青一人占了,既然得不到干脆就连人带手一起都毁,谁都用不了。
当初在乌玉殿下头看热闹的修士至少有一多半都是这样想的。
胡如清和冬诀待在一处,门外重重弟子守着,拦住任何想要进来的人。他们心急如焚还没来得及商量出个对策,就听见沉重石门轰然倒塌。
顾笙凉站在烟尘尽头,脸全都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
冬诀和胡如清突然听见顾笙凉笑了一声,然后就感受到了灭顶的恐惧,杀意已经到了眼前。
顾笙凉提着冬诀和胡如清两颗血淋淋的头回明镜,象征性地通知了明镜其余三位真人一下:“我要把这两颗头挂在明镜最高的石门上。有意见的找我,别动这两颗头。”
他就真的把头挂了起来。
明镜弟子,来明镜商议要事的仙门,路过的百姓,全都能看见。那两颗头从烂肉腐血,挂到白骨枯黄,一直都没被取下来。
做完这件无法无天惊世骇俗的事,顾笙凉暴戾阴狠的名声也差不多全天下都知晓,他倒也真不在乎。
在杀了胡如清和冬诀后,顾笙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清叶可青的罪名。
他以整个明镜的名义,先是聚集仙门众首来谈当年真相,然后轮番派弟子出明镜到各个地方讲说。众仙门之首不觉得这是个多么大的事,死人而已,冬诀和胡如清也都被杀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有冤屈。更何况叶可青在他们眼中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双令人无比垂涎的手。谈到叶可青他们也多是感慨他那一双手,至于叶可青本人是否有冤屈,实在一点都不重要,他们也都没有兴趣。
但顾笙凉态度强硬,仙门反抗声音微弱,多是在敷衍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过诸多百姓皆是不服,其中秋镇抗议尤其激烈。
顾笙凉得知后亲临秋镇,却在无意中找出四娘丈夫的尸首和残魂,看到了在秋镇发生的一切。这是没人告诉他过的真相,顾笙凉气疯了,整个秋镇地动山摇,几乎在瞬间被摧毁。顾笙凉把这残魂里的东西给众仙门之首看,但秋镇所有百姓均声称记忆与事实不符,是被叶可青改过了。而且他们还要求顾笙凉重建秋镇,否则就要求顾笙凉接他们到明镜里生活。
梁文衣为何被毒仍然未知,而且秋镇百姓咬死了叶可青做的一切。顾笙凉多次给众仙门施压,但这件事仍是不了了之。叶可青的事仍然被传得越来越夸张,一发不可收拾。
花未红均知情,但未曾插手帮过一次忙。
顾笙凉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去找花未红算账。他频频找椿渡的麻烦给花未红难看,全天下人基本都知道明镜和花家交恶。花未红孤立无援,很是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
也没谁家敢冒着得罪顾笙凉的风险插手帮花家,花未红只有断臂求生,舍了除椿渡外花家所有的地盘,才保住花家的主心骨。
顾笙凉亲手教他何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让他尝尝叶可青当年的滋味。
不过花未红一句,叶可青绝对不会想看到你把花家折腾成这个样子,到底让顾笙凉消停了一段日子。
第三件事,顾笙凉挨门挨户找了秋镇所有人的麻烦。按着残魂里的人脸一个个找,折磨得他们夜不能寐,有苦不能言。他断了秋镇的风水脉,让秋镇水尽田枯常有风沙,寸草不生。秋镇百姓这才明白他们惹了一个绝对不能惹的人,匆忙想要求情,但是顾笙凉没给他们一点机会。他们想要闹,告到肖暮那里去,但是肖暮早就管不了顾笙凉。
顾笙凉被叫过去,当着秋镇百姓的面也没给肖暮一点面子:“你以为你在训斥谁?”
肖暮没说话。
这三件事做完之后,居然才过去一年而已。顾笙凉从每日不停歇地修炼中剥离出来,从不间断地报复中抽手,开始过真真切切没有叶可青的,日复一日无聊的生活。
日子长得难以想象。
尽管世间关于顾笙凉的恶言纷起,天下人皆视他为阎罗,但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插手他的作为。
不过顾笙凉在百姓眼中的形象倒也没那么坏,更准确点说是时好时坏。他嚣张跋扈阴戾无常不假,但他也救人,救不少人。而且每日都去不同的地方,诛不同的尸魔,杀完就匆匆离开,赶往下一个地方。
像是急于找到什么东西一样。
——
“顾哥,又做饭呢?”叶可青一边走一边穿好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往后厨只看一眼就乐了:“咱们今天还吃鱼啊?”
“其他的我没把握,就这个才能万无一失。”顾笙凉在后厨站着,拿着勺还挺像模像样的:“我只追求完美。”
叶可青点头表示明白了。
顾笙凉就是个绝对不能夸的人,非常容易膨胀。
叶可青凑过去搅了一下一筐鱼,凑近顾笙凉的耳朵亲了一下,轻声道:“我们今天就不吃鱼了吧。”
“这么突然,都不给我个挑灯夜战的机会?”顾笙凉顺势把叶可青往自己胳膊下一揽,两根手指轻轻地刮着他的脸:“你想吃什么?”
“就吃我。”
叶可青厚着脸皮说完这句话,从顾笙凉的胳膊里钻了出来,手指一勾就开始大大方方地脱自己的衣服。顾笙凉立刻把手中的勺一扔,火一灭,眼疾手快冲过去按下了叶可青的手。
顾笙凉上下打量着叶可青,连说两遍:“面红耳赤,面红耳赤。”
“谁?”
“我。”
叶可青笑了一会儿,苦着脸说:“我是真的不想吃鱼了。”
“回屋去,待会儿你想看我吃土我都吃。”顾笙凉按住他的肩把他往回推:“谁教你的在外面就开始脱衣服,我不允许。”
“这儿又没人。”
“万一梁文衣带着曾绍明从天而降怎么办?”顾笙凉特不满意:“你被看完了,我找谁哭去。”
叶可青把顾笙凉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一按,还拍了拍他的背:“找我哭,我肯定哄你。”
顾笙凉在他耳边旁边磨了下牙:“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欠……”
叶可青说:“干。”
说完,他就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小腹抵上了顾笙凉的肩膀。顾笙凉干脆把他扛在了肩上,揉了把他的手感颇好的屁股,往里屋走去。
“干嘛呢,还兴强抢的?”
“是,待会儿我们上床的时候,你也可以装装不情愿的样子。”
叶可青笑了一下:“你还真会享受。”
门被关得严严实实,顾笙凉把叶可青放在床上。叶可青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看顾笙凉还愣着,他差点笑出了声:“你倒是脱脱衣服行吗?还是要我帮你?”
“那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顾笙凉嗤了一声:“我现在就脱给你看。”
叶可青点头,在床上很大爷地撑着脸等顾笙凉过来,啪啪啪拍着床。
顾笙凉走过来扣住他的后脑,对着嘴唇就吻了上去。唇齿交缠,呼吸热切。他慢慢地压下身子,整个人伏在叶可青的身上。
叶可青抓紧床栏,眼睫颤动着,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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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会锁,机智如我提前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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