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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要走出家门游学,黑白无常都为他找到了鬼生目标而高兴,往后,他可以在节假闲暇时自由出入黄泉探亲,找朋友打打牌,他答应了大家会经常回来。
对于魂魄而言,百年时间的流逝弹指一挥间。
府君羡慕哭了,被右相一把揪住衣领拖进勤政殿中,走远时还在不屈不挠地抹泪喊道:“阿画……你要常来看我!”
姜画笑着应道:“府君,加油啊!”
白无常没能救下府君,表示非常遗憾,“我们现在三缺一。”
“我随便抓一只鬼来凑数?”黑无常正了正自己的帽檐,准备折返孟婆汤前排队的广场,心想得找个有钱的冤大头才行。
这时,右相面带微笑地走出了勤政殿,然后又回头将门用铜锁扣死,他对三人道:“巧了,我也想玩。”
“你们不是人啊呜呜!为什么不带我玩?凭什么不带我一起玩!”
勤政殿中不断传出府君的嚎啕拍门声,殿外,廊桥花池边,小鬼们搬来牌九,底下用绒布铺开在赏月的四方石桌上。
“我们本来就不是人。”白无常叹道,“三天不打,我手都生了。”
“我也好久没打牌了。”姜画抚摸牌面,熟悉打法,也不知道他身上钱够不够。
黑无常不爱说话,只有右相安稳如山道:“我是新手,你们不嫌我出牌慢就好。”
搓牌的声音稀里哗啦响了起来,四人聊着天,姜画喝了一口地府特产菊花茶,心旷神怡,连吃三家,赢了地府冥币三百亿,看来手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嘛。
右相这个男人也并不像表面那样严肃正经,一来二去,他来打牌的目的浮出水面,“前几日鬼门大开,有人前来冥王殿告状,府君希望能够在人间设一个分管办事处,这样无处伸冤的孤魂就不用这么大费周折地下来。”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影响不好,他们地府和精怪协会交涉也很麻烦。
姜画手指一顿,假装没听懂道:“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构想。”
右相又道:“要我看,左相您何必卸任呢?您在人间活动,这个办事处交由您领导正合适。”
姜画当即推拒道:“哎呀使不得,我忙得很!住校五天不得休息,考个双学位还得占用周六,我学习困难压力大,实在难以为继……”
右相见他毫不意动,显然不是工作狂同类,怎么能对建设地府新面貌没有兴趣呢?他一咬牙道:“我在天地银行给人间办事处开了一个账户,所有驻外人员薪酬翻番,招揽新血的话事权也一律归您,您还是左相,不过换一个办公地点,一切都没有改变……”
姜画出完牌,忽然福至心灵道:“薪酬可以转人间货币吗?”
右相沉吟,毕竟驻外工作还在起步阶段,但他没有犹豫,“按照当前汇率,内部主管日薪五百亿冥币,折合人间本土币种约年薪十八万,驻外三十六万,您看可以吗?”
姜画傻了,他恨不得当场掰着指头算算够不够交达沃斯的学费,这样他就能够把欠司徒偃明的帐还清,生活有结余,以后也可挺直腰杆说话。
右相见他不为所动,又加码道:“年终五万。”
姜画瞳孔巨震,保持着最后的矜持道:“嗯……可以考虑。”
右相还怕他不乐意,“其他相应福利还和您以前一样,近年通货膨胀,能再加一点。”
白无常唏嘘道:“你搞得我也想去人间常驻了,看看我手里那点工资,大哥不考虑照顾照顾小弟?”
右相瞪他道:“想得美,你去了谁帮地府拘魂?”
他们话语才落,勤政殿的门再次从内部被拍响,青年哭诉道:“为什么你们都有工资,就我没有?凭什么……呜呜不公平!”
其实府君也有工资,不过他的工资全都拿去抵消暴走带来的损失了。
四人不理他,又重新愉快地摸起牌来。
说起右相,当真是为了地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据说这是因为他被府君从黄泉救起后,好几个月宿在没有顶棚的废墟里,府君力量频繁暴走,震得地府好不容易修好的墙又塌了。
右相是一个需要精致生活的人,受不了如此艰辛的环境,力求改变,到了现在,地府果然税收大增,事物焕然一新。
姜画的津贴比二十年前翻了十七个倍,不必再苦哈哈地无私奉献倒贴劳力,自然有了干劲,打完牌,众人困得睁不开眼,黑无常点着烟,背上输得翻白眼的白无常跑了。
右相心里落下一桩事,继续捏着戒尺去抽皮痒的府君。
姜画收好赢来的钱,抓紧时间回自己在冥府的半山豪宅收拾行李,他本以为经过府君力量暴走,他的房子少说要塌上一半,结果没想到,他去时房子什么样,回来时房子仍然坚挺得没有倒下,整个山腰上的绿化树木经过重新移植,比以前更加茂盛,别墅从独幢变为联排,完全仿照人间界住宅小区的规划。
他的房子外层多了法术的加固,打开门,里面的家具为防潮防灰铺上了白布。东西收拾得非常整齐,各迹象表明,房子应该是重新修筑的,当时可怕的力量几乎炸毁了全境内的建筑。
他在客厅餐桌上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阿画,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QAQ。”
是府君的字迹。
他笑了笑,看来以后还是得为地府卖命,好在价钱不错。
算算时间,等到天亮五一黄金周就结束了,他必须回学校上课,没有过多耽搁,收拾了些衣物和银钱,然后用冥官笔画出直通隧道,落点就在公寓门口。
早上七点,校园内已经响起呼唤学生起床的悠扬音乐。
或许是姜画身上还残留着冥府的气息,正巧鬼族社团的同学背着书包跑出寝室,撞见他时脚下立即来了一个急刹车。
因为在普通鬼魂眼中,姜画身上已经披着一层属于冥官的高位气息,有冥王授职法印加持,一般必须位列相卿才行,所有鬼魂皆可见,见必叩拜。
鬼族的同学直接傻了,下意识单膝觐见时,表情都是懵逼的,他还以为自己没有睡醒。
其他同学见他向姜画行礼,更是全都傻在原地。
“你怎么了?”
“你要求婚吗?”
“吃错药?”
鬼族同学诚惶诚恐道:“别胡说,我不是,我没有。”
姜画对他温和点头道:“在人间界不必拘礼。”
“是,大人。”鬼族同学恭送他走进住宿大楼,然后瞬间就被围观群众团团围住。
不到一个上午,姜画刚迈进教室,整个鬼族就都已经听说了,艳鬼姜画只用了五天时间就当上冥官,来头不小,会不会和冥王有一腿?
阿橘知道他回来了,屁颠屁颠跑来他的书桌旁边坐下,两个家伙加上老榕树,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直到上课的老师进门才安静下来。
课程结束的时候,一只小纸人顺着窗户爬进教室,一脸爱意地捧来路边摘的小花花。
“送你。”司徒偃明深情道。
姜画接过小花,拿起橡皮,用头发绳将橡皮拴在小纸人身上,借着重力就往窗外一扔,原则性特强道:“司徒先生,说好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呢?”
小纸人啊呜叫着“不要”消失在草丛里。
姜画忍不住偷笑了一下,没让小纸人瞧见,他翻开书页,就像翻开自己的过往,除开出生到成长的模糊片段他记不清外,最痛苦和最幸福的时光均和司徒偃明一起度过。
或许纠缠不清,也是一种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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