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大夫先是诊了诊越辉的脉,又用手一一的按过越辉的手臂和腿部。
越辉身上的伤口很多很重,大夫每按一下他的皮肤就会有血溢出来,那些血沿着他的指尖滴在地上。
就那么短短一会,地上就流了一滩鲜血。
瞧着是很疼,而越辉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大夫诊治完后,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对郗安说:“禀将军,越将军身上伤势过重,就算是带回去尽力医治,也最多只能保住一条命.......”
郗安问:“什么意思?”
那老大夫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嘶哑带着哭腔说:“越将军身上的经络尽断,日后就算是医治好了,脖子以下也不能活动,没有知觉,只能终日卧床。”
郗安的手握成了拳头,他的胸口起伏了两下
,压着声音说:“滚!换个大夫来。”
这个大夫退下了,另一个年轻些的随军大夫走上前,依旧是按照方才的方式为越辉诊治。
最后他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出了和上一个大夫一样的话。
这次的郗安反倒是平静了许多,他望着越辉,沉默了半响问:“若是我找名医来为他医治,可有希望?”
“将军,越将军已经经络尽断,整个阜朝,乃至整个大洲,都无人可医。”
寺庙中一片寂静,众人对这个消息都难以置信。
越辉从年少时就是阜朝最顶尖的将士,他武功高强,骑射、精湛,对一些兵器的使用甚至比郗将军还要出色。
当年阜朝多少的女子都爱慕与越将军身上的英气,又畏于他浑身的冷傲,又畏又想要靠近。
就连阜朝最高贵的晴公主都倾慕于他。
而现在大夫居然说越将军以后都要躺在床上,不能动,不能走,没有知觉了。
那和一个废人又有何区别?!
郗安又问了一遍:“别无他法?”
“别无他法,如今也最多只能保住越将军一条性命,还请将军速速将越将军带回军营,我们也好为他医治,若是时辰拖得久了,失血过多,怕是连性命都难保了。”
郗安依旧沉默,半响他抬起手,朝身后的将士说了一个字:“刀。”
那将士一愣,连忙从衣服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双手交到了郗安的掌中。
郗安紧握住那把匕首,头也未回的对众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一言不发的都退下了。
木门一关,寺庙中的光线更加的昏暗,只有月光沿着窗户漫了进来。
郗安就踩着那白洁的月光一步步的走到了越辉的身前,蹲下了身。
越辉的身上虽是受了很重的伤,脸上却没有一滴的血迹,眉宇依旧如往常一般的平静冷冽。
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望了一眼郗安手中那把寒光毕露的匕首,头倚着墙,忽然露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淡笑。
越辉笑起来很好看,眼中的寒冰都化了大半,那张被冰封多年的脸,也似有了几分的暖意,他的嘴巴动了动,声音艰难的说了一句:“.........谢小侯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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