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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风雪消弭,天不亮的时候外间就开始有仆婢活动的声音了。因为要去宗庙祭祀,所以得着正装,如太子妃及其一众命妇得着相应品阶的翟衣,盛装之下,光发髻就要梳很久。
江嘤嘤撑着脑袋坐在妆台前,看着窗外还朦胧的天色,身后扶姞和春嬷嬷站在一处正梳着发。她撑着下颌,纵然已经清醒了,但是还是有些怨念的。
皇子妃的规制,光头冠就有好几斤了。
春嬷嬷手里端着檀木拖上还放置着云纹边钗和玛瑙鬓梳,看到主子随意拨弄着妆匣中的首饰,压根没将这次去宗庙的事情放在心上,顿时心里就唉声叹气:“今日祭祀之事至关重要,皇子妃切莫不当回事。”
然后,江嘤嘤就听着她在耳边唠叨,所谓祭祀之事到底如何重要。
春嬷嬷念叨了两日了,按照她的说法,得是祭祀宗庙知后才算是正是坐稳了皇子妃的位置。就如同寻常世家的主母宗妇,在此事上也是极为慎重的,若是连祭祀宗祠都不得去的话,便也称不上是主母了。
扶姞板着脸给皇子妃梳着发,她实在是纳罕,这作精是怎么能容忍身边有这样一个碎嘴嬷嬷。
实事上,她有瞧见过皇子妃偶尔会烦春嬷嬷,然后将人打发走,但是并不会就此将人从身边调走,倒是有时候还会特意将人叫到身边听着人念叨。
这作精的喜好,果然不是寻常人能猜到的。
春嬷嬷还在说着,扶姞看着镜中听的津津有味的皇子妃,充分怀疑皇子妃是将人当然说书的了。
扶姞想问春嬷嬷,要是皇子妃这都不算坐稳主母位置,是不是要等她将房顶揭下来才算是坐稳了。但是她现在在皇子妃面前已经习惯当哑巴了,所以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绝对不会开口的。
入了冬天亮的就晚,窗外还有窸窣的风声。虽然今日江嘤嘤起的早,但是李燃向来是起的更早的,早早就去了前院。
等到扶姞给皇子妃将发冠带上的时候,殿下才方从外回来,身上还披着皇子的黑色衮冕,腰束革带配金钩暐,处处透着皇族的矜贵和制度的森严。
李燃从外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特有的森寒之气。
侍奉的婢女纷纷行礼。
江嘤嘤还是头一次见到他穿这样的衮冕,只觉得当真是赏心悦目好看的紧,这坏东西怎么能这样好看呢。
李燃不知她所想,走近了前去,看着镜中的少女仔细叮嘱着今日所要注意之事。他眉心微蹙着,与江嘤嘤道:“乌暨还未回来,本殿让向沧带侍卫跟着车队保护嘤嘤,若是有任何为难之事,嘤嘤只管让他处理。”
“等祭祀结束,嘤嘤莫要走动,只在原地等着便是。”
他还要去宫中面见父皇,祭祀之事母妃不去,但是皇后却是在的。李燃到底是不放心皇后的,那样心思深沉的老狐狸,嘤嘤在她手上怕是要吃亏,等到祭祀结束他得过去亲自看着才行,在这之前还是得让向沧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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