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之事其实在该有的轨迹之外,从前也就罢了,但是如今这样紧要关头,她不管如何都定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李燃叹了口气,忍不住按了按额角,他本不欲让她担心这些事情,那些本该他承担的事,就不该让她牵肠挂肚。
江嘤嘤靠在他肩胛上,扯着他腰间的衣带把玩,神色假装伤心:“夫君从来不与我说你的那些事……”
这样久过去,李燃这个反派在她的眼里早已经褪去了书里那个平面的印象,这是个活生生的人,和书里的那个存在既相似又不同。
在书里,这是个只一心只有皇位,所有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那个位置的反派,手段狠辣,冷漠无情。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可以为她捏脚剥虾,即便是被她毁了计划,也未曾怪过她。
为什么呢,江嘤嘤想不通。
李燃将人圈在怀里,修长的右手指节轻轻别过她额间的碎发,神色温和了下来。人在失血过多的时候,体温会骤降,但是现在暖得紧,怀中那抹柔软将温度传递过来,特别暖,就像是回到了好多年前。
他低缓清磁的声音在江嘤嘤头顶响起,没有什么逻辑章法,就好像是简单的絮絮些什么东西,但是不自觉便能将人的注意全都吸引:“今日见到太傅了,瞧着比上次要好很多,就是鬓间的发突然间白了大半,怕是也回不去了。”
就像是普通人念起恩师一般,言词带着平淡的关切,宛若涓涓细流,让人不自觉为之动容。
周慎……
江嘤嘤扣着他衣带绳结的手一顿,长睫微敛。
然而李燃却好像并不想说些什么别的东西,只是说起了一些旧事:“幼时在宫中宫规森严,太傅在那一众学监里,是最亲和的。太子幼时,便是最不叫人省心的,常会和那些同窗的勋爵子弟惹出些祸事,太傅一直跟在身后为其收尾,也从不会责问什么。”
那些往事从他的视角说出来,好像稀松平常,但是却事事有关太子。
因为太子储君身份,并不会常与勋爵子弟一起上课,多时还是与太傅独自一处。而李燃从始至终都被摆在佐政贤王的位置上,在李恒面前,他只能是臣,只能与那些世家子弟一起上课,而不能成为太傅的学生。
后来有一年,崇文管中有几个学监牵扯到了行贿案中,被罢职免官。李燃欲拜入太傅名下,陛下不允,是太傅说情,有教无类,李燃乃太子手足兄弟,同席而学无不可。
江嘤嘤枕在他身侧,藕臂紧紧环着他的腰身,睁着漆黑杏眼,静静的听着他说起幼时趣事。
床塌侧仙鹤立灯温暖的烛光微微摇曳,映在青纱芙蓉帐边。
原本江嘤嘤以为,在反派的童年里应该都是惨淡无光,充满嫉妒恨意的。但是在李燃的轻描淡写里,李恒虽无处不在,然而说起他的时候也只是轻描淡写的掠过,剩下来的竟然都是一些美好的记忆。
李燃说,太傅从前也喜好射猎,在他年幼还拿不稳弓箭之时,亲自教他搭弓引箭,如何瞄准靶心。
江嘤嘤想着那时候的场景,那个幼年的李燃一定是紧绷着脸,全神贯注地拿弓把箭,结果一箭射空了,周太傅在一旁开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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