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危在旦夕的人披着外衣靠在床榻上,垂下的帐幔只能瞧见个隐约的轮廓。
曹栾垂首恭敬道:“已经安排妥当。”
之前殿下大婚的时候,李恒阵营中有人便想行刺殿下,于是派出了埋伏已久的樊林行刺,但是樊林只是被丢出去的一颗弃子而已。如今这些时日过去,殿下早已经将东宫谋臣大致阵营规划清楚,也清楚的知道是何人主张行刺。
从大婚那次殿下便知道,以身犯陷自伤诬陷,对于想要动摇太子东宫地位来说,根本毫无用处。就算是那一次,即便是证据确凿,陛下也并未让行刺的事与太子挂上钩,免得污及太子名誉。
所以这一次,殿下根本不是为了陷害太子。
寝房内一时间十分静谧,甚至能清晰的听见窗外疾风细雨,拍打窗棂。
李燃微微垂眸,鸦羽般长睫投下一片暗色的阴翳,他屈指在被衾上极轻缓的敲了敲,声音压得低缓:“退下吧。”
曹栾恭敬告退,只余下满室寂静。
昏暗的灯烛光芒依旧微弱的跳动着,身边少女睡得沉沉丝毫未收到惊扰一般,手里还攥着一截他亵衣角。不知梦见了什么,眉头紧锁。
伤处密密麻麻的痛痒让人难以安睡,李燃轻缓的在她身侧躺好,这边院落因为长期无人居住,条件自然是没有她原本寝房好的。嘤嘤素来认床,被衾稍微硬那么一点都会辗转反侧,想不到今日换了个地儿,倒是睡得安稳。
神色微缓,李燃按了按额角。
*
寂静的官道上传来清晰的车轴声在这漆黑暮色中更为清晰,太傅催得紧,阿福正绷着神经紧迫的驾车,就见对面有人策马而来。
仔细看去,却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队人马。看样子是有备而来,专程在这等着的。
阿福被逼停了马车,赶紧牵紧了缰绳,抬眼望去:“拦路者何人?”
他心中不妙。
此事干系重大,便是有人行刺也不奇怪。太傅特意换了不起眼的马车,却不想还是没能躲过去。
然而来人却并不像是行刺的,态度谦和,站在首位的年轻将领翻身下马,亮出了腰牌,见阿福神色缓和了去和主子禀告,便然后问:“太傅可是要进宫?”
不等回应,便又看似客气实则不容拒绝道:“我家殿下想邀太傅过府一叙。”
车檐角暖橘色风灯微微摇曳,地上铺着垩灰的绒毯也抵不住夜里的寒凉,周慎瞧不出什么异色,敛声道:“时候已晚,此刻过府怕是不便。”
在这个时候要见他的,必定只能为了这一件事。
“是晚了些,但是奉我家殿下令,今日是万不能让太傅进宫的。”那首领虽然语气恭敬,但是态度却当仁不让。
若说谁能左右太傅,除了陛下之外便只有那一人,宣平长公主。
若是旁人在这里,周慎必然不会妥协。他今日既能在这里,自然知道路上定会造人拦截,所以那些罪证被分为了两份。即便是今日他身死于此,也定要保储君无恙。
但是来的人是李环的人,当初梁宴至在时,在京中也是久负盛名。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多年来继承其父遗志恪守函门关,几经生死,保其西北十几座城池不被侵扰。
当年李环不欲嫁于一个不曾见过之人,周慎未能觉察陛下心思,奉旨劝慰。在梁宴至死前,李环也素来端庄知礼,这些罪孽是陛下所造,他亦不能算是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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