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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主使一行人顺利返回大楚,冯将军在武平关设宴,给各位使者接风洗尘。
秦绛听闻这次割让了三座城池,但朝廷反而嘉奖了赵主使。看来,三座城池对于朝廷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秦绛心中不由猜想,朝廷的底线到底是什么,项羌人怎么没有乘机要的更多些?
然而这些都是上位者之间的博弈,秦绛根本无法得知。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哥哥的下落。
等使团一行人进了武平关后,冯晏他们的护卫任务也算完成了。秦绛早就在城门口等着冯晏,见他过来,急切道:“怎么样,找到没?”
“啊,这个……”冯晏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卓平,李卓平识趣的带着马岘先走一步了。
冯晏挠挠头,低声的抱歉道:“我没有找到,你也知道,草原茫茫,想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
秦绛刚兴起的一丝丝希望,一下子被浇灭了。他的心沉入谷底,但只能咽下苦涩,故作轻松道:“没事,我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这次,辛苦你跑一趟了。”
秦绛嘴上说着没事,神情却有些失落。冯晏心中一紧,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
与此同时,李卓平带着马岘向前锋营走去,他边走边叮嘱道:“对了,关于秦络的事情,你别说出去,听到没有。”
“那个叛国贼?”马岘对此人嗤之以鼻,“哼,我才懒得说他呢,提他的名字就令人恶心。”
赵主使停留了一日后,启程回京复命,陆子瑜等人也跟着一起离开了。冯晏等人开始了常规训练。冯晁将军对大伙训话,“虽说大楚有了短暂的和平,但诸君不可懈怠,仍旧加强训练,下次比试,末尾淘汰。”说罢,他深深看了秦绛一眼。
秦绛低下头,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落在最后,一下子面红耳赤。以前在太学,哪里会经历这样的处境?怪只怪自己,当初在太学时轻视武学,没有好好练习基本功。
这半个月冯晏出使,他自己练习扎马步,终于能挨到半柱香的时间了。等到晚上时,冯晏检查后满意的点点头,“行了,看来我不在时,你没偷懒啊。”
“谁像你,你爹不在,你就荒废了学业。”秦绛噎他道。
“咳咳,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别提了。”冯晏咳嗽两声,“现在,拿出你的‘无为’,我教你剑法。”
“无为”剑秦绛一直随身携带着,这时突然听闻终于可以学剑法了,他兴奋的从袖中抽出短剑,紧紧握在手中。
冯晏捡了根树枝,以它当剑给秦绛示范,“看好了,这可是我们冯家剑法,一般人想学还学不到呢。”
只见他刷刷的舞起树枝,出手迅猛,一招一式十分凌厉,看得秦绛眼花缭乱。一通比划后,冯晏问道:“看会了吗?”
“没有。”秦绛摇头。
“我再分解开,一招一招给你演示。”冯晏耐心的教他,“你拿起剑,跟着学。”
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学。一个在前面演示,一个在后面模仿。时不时的冯晏还要转过身,调整秦绛的动作。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转眼便到了天黑。冯晏看完秦绛完整的耍过一套剑法后,笑了笑道:“还行,第一次练,已经不错了。”
“只是,还是打不过那些新兵。”秦绛垂头丧气道,“你二哥恐怕要把我打发到火头营了。”
“不会的,我教你我们冯氏绝招,你好好练习,这个月的比试,一定不能让你继续是倒数第一。”
“好,那我就信你了。”秦绛调侃的叫了一声,“冯师父,拜托了。”
“师父什么的,都把我叫老了。来,叫声冯哥哥,我会更高兴。”
“滚。”秦绛一巴掌拍他背上。
这天吃完饭后,秦绛先回到了军帐中去拿无为剑,冯晏在小溪边等他。然而他刚进帐篷,看到马岘一个人坐在床上擦拭宝剑。
“林绛,来了。”马岘低头擦着剑,漫不经心的问候道。
“小马哥。”秦绛打了声招呼,转身想走。
“等等,我有事和你说。”马岘突然叫住了他。
秦绛一脸莫名其妙,自己和马岘不过点头之交,他能找自己有什么事?
马岘放下剑,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不是要找秦络?“
秦绛一愣,迟疑的点头道:“……是。”
“问我啊,我知道他的下落。”马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秦绛一惊,急忙问道:“你知道?他在哪?”
“那你先告诉我,他是你什么人,你如此关心?”马岘套话道。
“他是我……哥哥。”秦绛找兄长心切,迟疑了片刻,还是吐露了实情。
果然如此。马岘冷笑一声,“呵。可惜了,你和他现在是仇人了。”
“什么意思?”
“他已投靠项羌,可不就是所有楚人的仇敌吗?”
“不可能。”秦绛更加愤怒了,之前这个马岘就如此诋毁哥哥,没想到现在依旧。
“你不信可以去问冯晏,也可以问我大哥。我们都亲眼看到了,秦络助纣为虐,卑躬屈膝,替项羌那边做事。”
“冯晏知道?”秦绛却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马岘愣了一下,随口答道:“他亲眼所见,能不知道吗?”
秦绛不再理会马岘,转身跑出帐篷,直奔小溪边而去。
“你终于来了。”冯晏看秦绛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刚一打照面,却见他的面色不善,“怎么了?”
“我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要瞒我?”秦绛质问道。
冯晏一惊,知道什么,难道是……
“我哥,你见到他了,对不对?”秦绛又问道。
“见是见到了,只不过……”冯晏欲言又止,“我、我怕你……”
“我哥在何处?”
冯晏只好据实相告:“我在金宫见到他的,看见他跟着项羌新可汗身边……”
“你不信他?”秦绛突兀的打断了冯晏的话,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冯晏要百般隐瞒了。
冯晏皱了皱眉头,将心中憋了好几天的话吐了出来,“我亲眼看到他做项羌的翻译,亲眼看到他和可汗……举止亲密。”
“那又怎样?”秦绛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那又怎样?”冯晏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绛,没想到他这样是非不分,他激动的说道,“他故意使坏,害得使团差点和项羌人发生冲突。后来他又跟随项羌的大国师,在谈判时和使者争锋相对,害得大楚割让了三座城池,和无数财宝。”
“我不信。”秦绛义正言辞的说道,“他是我哥,他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你又不认识他,他是忠是奸,外人何必多言?”
“外人?你当我是无关紧要的外人吗?是我亲眼所见,难道你只信他,不信我?”冯晏只觉得心仿佛被一剑刺痛,伤心不已。
“有时候,亲眼所见,未必是真。”秦绛冷淡的反驳道。
“所以,你不信我,只相信你哥?”冯晏气急,“好,很好!那你就当我这个‘外人’在胡说八道吧。”
说罢,冯晏愤怒的离开。秦绛看着冯晏离去的背影,刚要迈出一步,却停了下来,终是没有阻拦。
他心中悲哀的想着,若我不信哥哥,恐怕这世上,再无一人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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