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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冯晏拿起自己的长枪“虎啸”，对准了来者。

那人颤抖着举起手中剑，畏畏缩缩的样子，让台下观战众人不由捂住了脸。

果然，只听一阵虎啸之声，“砰砰”两下，那人就被一枪扫到了台下。

“冯晏胜。”冯晁满意的看了眼弟弟，心想这孩子枪法越来越精益了。

第二位是李卓平，他也是两三下就打倒了对手，转身回到台下，和冯晏无所事事的在旁观战。等到了第三位、第四位……越来越多的人上台比武，然而大多都是毫无章法的打斗，冯晏表示没眼看。

等到了第十二位，马岘走上了台，冯晏皱了皱眉头，他越发不满此人了。

“马岘这个人的嘴，真不牢靠。”冯晏骂道。

李卓平一愣，“怎么了？”

“他跟秦绛说了他哥的事情。”冯晏愤愤道，“秦绛全都知道了。”

李卓平一惊，怪不得他和秦绛会无缘无故打架啊。

李卓平急忙道歉：“冯兄弟，我没管好属下，对不起了。”

冯晏摇摇头，“不怪你，你那么忙，哪能一一都顾及到。只是秦络之事，不知道他有没有外传。”

“我叮嘱过他不要外传的。”李卓平说道，“反正我没有听过其他人议论此事，他应该没有对别人说。”

“但愿如此。要是他敢外传，我一定打断他的腿。”冯晏捏了捏拳头，狠狠的说道。

此时马岘已抽了签，他慢悠悠展开手中纸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林绛。”

“林绛？”李卓平听到马岘念出的名字后，更加吃惊了，这真是冤家路窄啊。

“怎么会这么巧？”冯晏也觉得奇怪，他转头担忧的看向秦绛那边。

秦绛听到抽到了自己，他淡定的拿着“无为”，目不转睛的穿过人群，上到台上。马岘一脸阴沉，冷笑着看着秦绛。

“请教了。”马岘抽出剑，展开攻势。

秦绛自知自己的水平，虽说跟着冯晏学了一两招他们冯家绝学，但也只能抵挡一时。马岘步步紧逼，秦绛被逼得快要到台子边缘，这时只需要马岘随意一招，秦绛就能摔出去，一败涂地。

台下的冯晏捏紧了拳头，众人都以为秦绛马上就要输了时，突然马岘停下了攻击，一脚踹向他的胸口，却没有踹出擂台，反而是踹向了反方向。秦绛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比武台中央飞去，摔在地上。

“他这是……？”冯晏愣了，这个操作是怎么意思，他咋看不懂啊？

秦绛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抬头看向马岘。马岘背对着众人，面朝他一脸阴险的走来。他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以为我会把你踢下台吗？哈哈哈，不好好踩你几脚，对得起我那二十大板吗？”

“你，公报私仇。”秦绛半撑着身子，断断续续的说道，“你能……抽到我，是作弊？”

“聪明啊，的确是我事先就准备了个签条，写上你的名字。”马岘笑了笑，“希望你也别太怂，就这样跪地认输多无聊，我还没玩够呢。”

秦绛撑着站起身，马岘又是一脚，踢向秦绛的膝盖，而后回身侧踢，踹向他的胸口。冯晏气得发抖，望着台上急得不行，他心想秦绛肯定不会主动认输的，而马岘这是故意折磨他啊。

一群人议论纷纷，不知道马岘干嘛不一招结束了比武。李卓平看着这形式，仿佛猜到了什么。

然而马岘并没有伤及秦绛性命，冯晁将军不会中断比试的。秦绛就算被踢几脚，也只能自认倒霉。

秦绛在台上被连踹几脚，踹的眼前发黑，手中的“无为”剑都提不起来。他看向马岘，只觉得此人一脸阴郁，心中燃起怒火，怎么可能向他认输？

“来啊，再战？”马岘挑衅道。他才不会这么快结束这场游戏，他要慢悠悠的玩死秦绛。

秦绛再一次拄着剑，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噗！”秦绛吐出一口血，看似只被踩了几脚，却是夹杂着内力的。

“马岘你卑鄙。”冯晏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你欺负人，算什么好汉。”

“比武场上，只论输赢。”马岘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们俩怎么回事，斗这么厉害？”有新兵不解道。

“听说有私怨，这两人刚被他们的李校尉罚过呢。”

“这个马岘，太狠了吧。”

“林绛认输呗，就不用挨打了。”

的确，现在场上的形式已经变成了单方面的殴打。冯晁将军的手举起又放下，想中止比试，却没有理由。

两个人一个打，一个招架，两人来回在比武台上转圈。秦绛冷冷的看着他，边打边问道：“你还想玩多久？”

“这游戏多好玩啊，玩多久都愿意。”马岘笑道。

“只是，我不想陪你玩了。”秦绛也露出了个笑容，而后向后快速撤退。

马岘没有明白秦绛的意思，以为他要逃。他快步飞身上前，平举宝剑，剑锋直逼秦绛的喉咙。就在这时，秦绛突然一个侧身，马岘这才发现，他已经在擂台边缘了。

然而他想停下来，却因为速度太快，无法控制自己。秦绛在旁冷眼看着不由自主的向前冲，随后一脚踏空，跌下擂台。

台下众人纷纷避让开来，李卓平愤怒的上前，狠狠的踢了马岘一脚。

众人看着看着马岘狼狈的被踢倒在地，又看向在台上拄着剑站不稳的秦绛，心想这个反转，来的太突然了吧。

“林绛胜。”冯晁将军站起身来，宣布道。

听到自己胜利的消息后，秦绛如同卸了最后一口气，一个不稳要摔倒在地。冯晏见状，立刻飞上台去，接住了他。

“林林林兄弟，还好好吗？”小结巴看着冯晏搀扶这秦绛下台，焦急的问道。

“我没事。”秦绛虚弱的笑了笑。

“真是欺人太甚。”冯晏现在还是很生气，恨不得再踹马岘几脚。

秦绛这时却握住了冯晏的手腕，淡淡道：“别插手。”

比武结束后，结果也很快出来了。令人惊讶的是，冯晁将军发现有人作弊，抽出了两个写有林绛名字的纸条，是谁作弊不言而喻。于是马岘被罚，调离前锋营，去往火头营了。

而每每最后一名的林绛，却因胜了马岘，这一次幸运的留了下来。

正当冯晏感叹是福不是祸的时候，却听到二哥叫他过去，告诉他一件事。

冯晁说道：“你那个朋友林绛，他今天说他学武不精，想离开军营了。”

“什么？离开？去哪？”冯晏被惊得七荤八素的，“二哥，你同意了？”

“按理说军队里哪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不过看在他是你朋友的份上，而且他武功确实不行，我同意放他离去。”

“可是他一个人，去哪里？”冯晏心中烦乱，难道要去项羌找他哥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冯晁说道，“你若不放心，就去亲自问问他吧。明日，他就出营了。”

“这么快？”冯晏一愣，然而秦绛居然没有向他透露过一丝消息。

冯晏飞速跑去前锋营，刚进秦绛住的军帐，就发现他在收拾行李了。

这几日他回家住了几天，对于秦绛要走的事情，他没有察觉到一点点迹象。

“你怎么来了？”秦绛疑惑道。

冯晏一把抢过秦绛正在收拾的包裹，“你要走哪去？难道你想去项羌？”

“你想多了，我是去平城。”秦绛笑了笑，“既然听闻哥哥他一切安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你一个人，无依无靠，怎么过活？”

“徐兄前几天来信说，圣上重开太学，他劝我回去继续读书。”秦绛安抚道，“你放心，我饿不死的。徐家有钱有势，还养不活我一个小孩吗？”

“你，真的要走？”冯晏不敢置信的追问道。

秦绛点点头，“军队，不适合我。”

“是啊，你的确适合读书，这样……也好。”冯晏心中有些苦涩，他看着秦绛的眼睛，心想这个人真是的，一声不吭的安排好了一切事情，难道要在最后一刻，才告诉他吗？

告别太过伤感，秦绛静了一刻，不知道说什么，起身准备离开。冯晏突然抬起胳膊，抓住他的手腕。

秦绛脚步一顿，停在原地。没有挣脱，也不回应。

冯晏知道自己先前的话说过头了，秦络再怎样，毕竟的他的亲哥哥。冯晏生怕两人就此生分，慢慢断了联系，这一去便是永别。

冯晏抬头问道：“你……会给我写信吧？”

“会的。”秦绛温柔的笑了笑，“我每个月都给你写。”

冯晏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

“我送你去平城。”冯晏请求道。

“不用。”秦绛早已安排妥当，“我给徐兄回了信，他会派人来接我的。”

“那就好。”冯晏终于放下心，他郑重的叮嘱道，“你，你一定要记得，写信给我。”

秦绛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山高水长，不诉离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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