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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绛被冯晏领着，心不在焉的逛着。等到了探搏摊子前，冯晏手痒痒，想下场玩两把。秦绛一把拉住冯晏，摇头道：“不能赌。”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就玩一把。”

“不能赌。”秦绛十分坚决，他之前就算颓废到喝酒逃课，也知道探搏这种东西不能碰，一沾上就上瘾了。

“好吧好吧。”冯晏妥协了，他也不是好赌之徒，只不过一时无聊，想试试而已。

“太晚了，我们回去吧。”秦绛担心城门快关了，怕困在城中。

冯晏依依不舍的看着眼前的繁华，有气无力道：“知道了。”

是夜。

小小的院子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秦绛伏案奋笔疾书，抄写徐祭酒给他布置的任务。冯晏坐在旁边，一手支着脑袋，昏昏欲睡，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合在一起，脑袋慢慢下滑。忽然，他胳膊没撑住，头差点撞到桌子上。冯晏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了。

他揉揉眼睛，看看外面天色，打个哈欠道：“秦绛，你还剩多少遍啊？”

“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差不多得了。”冯晏真的熬不住了，哈欠连天的说道，“那个反正是沅沅检查，到时候说点好话，让她帮你遮掩下。”

秦绛闻言，神情严肃的转过去看着冯晏，“你在说的什么胡话，罚写要的是心诚，你这不是骗师父，欺他眼睛看不见。”

“不是，我……我一时口快，没有那个意思。”冯晏急忙解释道。

秦绛知道冯晏是同情自己，他笑了笑，“好了，你睡吧，我还差两遍就结束了。”

“我不睡，我陪你。”冯晏坚持道。

秦绛一笑，提笔继续抄写。

第二天，秦绛将罚写的五十遍交给师父后，徐祭酒信任他，甚至没让徐沅检查。冯晏看在眼中，脸微微一红。

徐谨谦没法看到冯晏羞愧的神色，他波澜不惊的说道：“今日继续讲兵法，冯晏，你也来听一听。”

“是，师父。”冯晏感叹，时过多年，终于能再次聆听师父的教导了。

二人在里面上课，徐沅则在外面的竹林里读书，微风习习，吹得竹叶飒飒作响，仿佛一首动人的曲子。阳光透过竹叶洒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好不惬意。

等冯晏和秦绛上午学完，从屋内出来时，便看到徐沅如此惬意的样子。冯晏轻手轻脚的走到徐沅身后，看她读的认真，居然毫无反应，便起了坏点子，一把抢走了她手中的书。

“啊！”徐沅受惊，转头一看，原来是冯晏。

“冯哥哥，把书给我。”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冯晏当然不会还给她，反而绕着竹林，躲开徐沅的追逐。

“快给我。”徐沅围着竹林追他，可她哪能跑得过冯晏啊。

冯晏一边跑，一边还饶有兴致的翻着徐沅的书，他看了看道，“这是医书啊，你要当医女吗？”

“还给我。”徐沅真的生气了。

“还给她。”秦绛帮着徐沅，两个人从两面堵冯晏，终于抓住了罪魁祸首。

徐沅抢回医书，冷漠道：“怎么，我不能学医啊。”

冯晏奇道：“你好好的大小姐，不愁吃不愁穿的，还真去学平民女子才学的医术，去当医女？”

在大楚，大家小姐只需要学习琴棋书画就好了，而医女这样的人，是名门闺秀所看不起的。

还是秦绛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他问道：“沅妹妹，你学医，是为了……师父吗？”

徐沅沉默，算是默认了。

“你想帮师父治腿啊。”冯晏皱了皱眉头，“不是徐府已经给师父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就差去宫里请御医了。”

“可是，都没有用。”徐沅失落道，“我知道我这点皮毛，比不了那些名医，可我还是想看一看医书，或许真能在哪本古籍里，找到治疗父亲的方法呢。”

所谓病急乱投医，徐沅的心情，他们能够理解。

“我觉得学一学医术，也没什么坏处的。”秦绛说道，“沅妹妹，你学的怎么样了？”

“才看了一个月都不到，就会把把脉而已。”徐沅谦虚道。

“你都会把脉了！”冯晏惊喜道，“来来来，给我把一把脉。”

说罢，冯晏将左手伸出来，撩起自己的袖子，平放在石桌上。

“别笑话我了，我不行的。”徐沅推辞道，“我从来没有试过，我就是看看书而已。”

“所以我让你试一试啊。”冯晏鼓励她，“学医和学武一样，观看不练假把式。你得找人试，否则就算把整本书背下来，也没用的。”

徐沅心道此言有理，她于是闭上眼，开始摸冯晏的脉。

然而毕竟是第一次，光找脉搏就花了挺长时间，但冯晏和秦绛都没有催促她。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徐沅终于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冯晏问道。

“脉搏，那个……挺有力的。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啊？”冯晏都急了。

徐沅摇了摇头，“我说不上来，但是我总觉得有点问题。冯哥哥，你这次在战场上，有没有受过内伤啊？”

秦绛闻言一惊，立马转头看向冯晏。

“没受伤啊。”冯晏站起来，还转了个圈，“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但是脉象，有点奇怪……就是那种……”徐沅想了半天，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我诊错了吧。”

冯晏笑了笑，“哈哈哈，所以啊沅沅，你要多练。不过你也别急，第一次诊脉，错了也难免。”

秦绛看了看冯晏，见他依旧谈笑风生，面色红润，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他于是也相信，是徐沅诊断失误了。

然而冯晏却有些心虚，他想起军医曾经的叮嘱，练武可以，别动内力。可是这次，他在和项羌对战时，动了内力。

难道……是因为这次用了内力，引发旧伤？冯晏心想，沅沅还真是厉害，一下子就诊出三年前的旧伤，果然很有学医的天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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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