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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锁定在角落里一个破破烂烂地蒲团上。
确实是个不错的藏身之所,若是稍一大意可就给略过去了。前提条件当然是,对方不能有足以同时探查整个院子的强大神识。好巧不巧,本人就有。
目光只停留了一瞬,便迅速收回。心急吃不来热豆腐,更何况我想把“他”引出来抓活的,要是只想料理了“他”,十个“他”这会儿也都没了。
我耐着性子又在屋里转了两圈,随便寻摸几个蒲团拼凑拼凑,凑了个地铺出来,横卧其上闭眼假寐。
当然我也没忘了恶心“他”,挑选蒲团的时候我还特意把它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尘,翻着个瞅了几眼,然后一脸嫌弃地把它丢在一旁,使的劲还不小,蒲团掉落激起烟尘一片,咕噜好几圈才停下来。
这下“他”总忍不住了吧,我心底暗笑,凭借耳力判断周围情况。
果然。一片静谧少有鸟叫的夜里,那细微的擦地声就显得突出许多。
我不动声色,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耳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稻草蹭着地面,好家伙,这是拖着蒲团过来的啊。
等到了一定距离,声音消失,蒲团不动了。
哟呵还挺谨慎。我继续等着,可是好半天没有动静。
嗯?怎么回事?
担心事情有变,我猛地睁开眼,同时抓起枯离掷出,正钉在蒲团之后三寸远处,光芒大绽,一道结界将其封锁住。
“说说吧,你是什么东西?想干什么?”我溜溜达达走到近前,蹲下,笑眯眯看着蒲团。
可惜没把它真的逼出蒲团,只好连着蒲团一起圈住了。这么想想,自己之前真是多此一举。不过也算是抓住个把柄,天道想记自己一笔杀孽也得看看情况。
蒲团没动静。不吱声。不挪窝。
我又问了一遍,一个结果,就是没反应。
“你确定你不说吗?”我将手放在结界之上,轻轻描摹其上流转的光纹,“你如果决定好了,我可就动手了呀。”
蒲团装死。
我也不闹,指尖溢出一缕魔气,在接触到结界的一瞬间将整个光屏染成暗色,隐隐透着血芒。而后,魔气逐渐渗入界内,逼近蒲团。
“最后一次机会,”我引导着那缕魔气在蒲团周围绕圈,似是一下没控制好,魔气轻轻擦过蒲团边沿,瞬间腐蚀下一层干草,蒲团没忍住颤了一颤,“说,还是不说?”
饶是如此,蒲团还是一声不吭。
难不成这东西只能移动真不能出声?否则都这样了还没反应?
就在我一晃神的功夫,身后锐利的破空声乍响,直逼后颈。
我脑中警铃大作,来不及动灵力挡住箭矢,只得猛地向左一纵,箭尖堪堪蹭着我的发丝掠过。
我躲开了,但是蒲团无处躲藏,那只箭直直穿过结界,正中圆心。蒲团炸裂,沾染上四周尚未散尽的魔气,尽数化为灰烬。
什么人?!好剑法好修为,尽管我确实没使全力,可想要破开我的结界也非易事。
我平静下来,转过身向暗处点点头,“道友好身手,只不知是哪门高人,竟是爱极了这背后偷袭之事,在下佩服,佩服。”
我眼瞅着就要问出话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货暗下毒手,要不是我修为高身法快,这时候别说蒲团,我都升天入轮回了。
黑暗中的人向外走了两步,但并没有完全显露身形,我只能看见一道模糊身影静静站立。唯有其手中湛银色长弓上淡芒流转,映亮了一小片天地,显出紧握其上的五指。
我看向那只手。骨节分明,瘦削有力,美中不足的是,其拇指之上纵贯着一道伤疤,略显狰狞。
我收回目光,继续问,“道友为何不说话?光风霁月的正道,可是不愿与我这等魔修交谈?真对不起,可惜我生来骨子里就是魔气,不然还真想与道友同门相伴。”
来不及易容,斗笠也没戴着,我只能寄希望于对面之人不曾与我相见过,把自己身为魔修的一面尽皆展现出来,努力和那个道门中的自己划清界线。
对面之人还是不说话,接着向外走了几步,隐藏在暗处的面容逐渐展现出来。
不认识。我暗自呼出一口气。
这就好办多了。
我双手叉抱在胸前,笑吟吟点点头,暗自收起压制住魔气的清灵之力,双瞳由茶色逐渐转为墨黑色,深邃恍若可吞噬一切光芒,毫无感情,甚至可以说毫无生气。
——这才是我本身的瞳色。
对面之人明显是注意到了这一变化,略有惊异,又很快被压下去。
同时我略施小计,一道术法施于脸上,颜御看我自是无甚影响,可是一旦我二人分别,我在他脑中的印象会逐渐模糊,最后混淆于众生千面之中。
对面之人定了定神,“颜御,瀚光门,见过道友。”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倒不像他面容上所显露的那般冷峻,温柔而醇厚。
我表示了然,一拱手,“叶烬华。”
想了想,我决定留一手,报的不是名,而是号,也就是我这几年拼杀之时,立下的名号。
很显然,我这凶名可是不小,颜御听后瞬间浑身紧绷,攥着长弓的手此时已是指节发白,戒备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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