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锦从包里拿出户口本复印件等等文件递过去,姑娘核对了一下信息,确定没问题,又问:“你们确定直接火化?不办追悼会了?”
粟安说:“不办了。”
这是殡仪馆的业务,姑娘出于职责需要,还是推销了几句:“什么都不办不太好吧?我们这里有几种套餐,可以大办,可以小办,哪怕最简单的几个亲人过来告个别也该有啊。这栋楼出去对面就是灵堂,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过去看一下。”
“不用,真的不打算办。”
“……好吧。”
小姑娘没办法,只能尊重他们的意思。签完文件,小姑娘说:“过两天来领火化证明,骨灰可以选择自己领回去,也可以我们直接帮你们送去墓地。”
“麻烦帮忙直接送去墓地吧。”
手续全部办完,小姑娘又抬头看了纪锦一眼,打趣道:“小哥哥,你怎么一直戴着帽子和口罩啊?你不会是明星吧?”
纪锦和粟安面面相觑。
粟安忙解围道:“怎么可能啦?只有朋友帮明星办事儿的,你见过明星来帮朋友办事的吗?”
小姑娘摇头:“确实没见过。”就是因为这样,她其实已经打消怀疑了,这才开开玩笑罢了。
两人松了口气,走出办公楼,正准备去停车场找车,纪锦忽然停住脚步。
纪锦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问:“表姐,你听到有人在放《奔跑》吗?”
“啊?”粟安的耳朵远没有纪锦尖,摇头:“没有啊。”
纪锦朝边上一栋矮楼抬了抬下巴:“从那边传出来的。”
粟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惊讶地抖了抖:“你可别吓我,这里是殡仪馆哎,谁会在殡仪馆放你的歌啊?”
纪锦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大白天你吓什么?就算放也是活人放的。你见过太阳这么烈的时候闹鬼?”
粟安:“……”
“我们过去看看。”
“……哦。”
粟安只能陪着他往灵堂的方向走。
等走近了,粟安也听清楚了:还真有人在放纪锦的歌!这本该充满悲痛哀伤的地方,居然会有人放这么温柔励志的歌,着实让人感到奇怪。
两人在一间灵堂外停住脚步——音乐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姐弟俩对视了一眼,粟安见纪锦眼中闪动着好奇之色,犹豫着说:“要不我去问问?”
纪锦点头:“去吧。”
粟安脸皮够厚,还真就去了。
几分钟后,粟安回来了,神色有点复杂:“唉,是个小孩儿,疾病没了……他家里人说他生前很喜欢你,告别的时候想他能开开心心地走,所以就放了你的歌。”
纪锦怔怔地望着灵堂的方向。他有点想进去,但想了想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为好。姐弟俩站在灵堂外,心中默默道别,随手转身离开了。
上车后,纪锦对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发呆。他忽然又想起沈擎宇前天说的那句“你的音乐能给人力量”,这两天这句话莫名其妙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
他忽然开口:“姐,我以后想多参加公益慈善的活动。”
粟安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以前纪锦并不怎么关注外部世界。他的痛苦是由内而外的,他的快乐也是由内而外的,他与外界的关系总是若即若离。就连他写歌做音乐,都是他从音乐中汲取的过程,他并没有确切地意识到自己能给别人带去了什么。
直到他认识了沈擎宇,他第一次从其他人身上得到了那么多的能量。他感到自己和这个世界正在逐渐产生新的链接,他开始更能了解旁人的喜怒哀乐,开始对这个世界更感兴趣。
而公开病情后,他收到的几十万条支持和鼓励,也让他对自己的职业有了全新的认识和感悟。他想要从这个世界获得更多东西,也想回馈给这个世界更多。
“好。”粟安答应,“回去我就帮你安排。”
……
会场里,沈擎宇走上称重台,司仪大声念出他的体重:“69.4kg!”
台下的左锋锐和汪海洋顿时都松了口气——今天早上到现在沈擎宇连一滴水都没敢碰,就怕体重不达标会被取消比赛资格。现在这关可算过去了!
沈擎宇一下台,左锋锐和汪海洋立刻拥着他回了休息室,打开一个保温箱,里面装的全是饮料食物和营养剂。
汪海洋说:“快补补吧,一个半小时后你有场记者会要参加。”
沈擎宇二话不说拧开一瓶盐汽水,仰头把瓶子喝了个底朝天,接着又开始补充碳水。
随着盐分和水分渗入体内,沈擎宇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体能正在迅速恢复。
一箱食物转眼就快吃空了大半,汪海洋笑着拍拍他的肩:“等会儿要去见记者了,紧张吗?”
沈擎宇咽下嘴里的食物,不解地问:“为什么要紧张?”
汪海洋诧异地挑眉:“年轻人心理素质不错嘛,我都有点紧张呢。”
沈擎宇耸耸肩,继续吃东西。
一个半小时后,汪海洋带着沈擎宇和左锋锐一起去了采访区。三人刚一露面,瞬间一帮记者围上来,庞大的话筒堆如同孔雀开的屏似的塞到沈擎宇面前,这阵仗着实把三人吓了一跳。
沈擎宇心下疑惑:不是新秀赛吗?怎么有这么多媒体关注?难道这几年mma的关注度上升了?
——殊不知,这些媒体不是冲着比赛来的,就是冲着他本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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