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急得心里火燎燎的,只道:“不是刺客, 少夫人去了便知了。”
关瑶回头,秦伽容冲她摆手:“不用管我,我慢慢走回去就是了。”
“东家先去吧,我这里不急的。”宋韫星亦如此说道。
待关瑶着急忙慌离开后,秦伽容还好意问了下宋韫星:“宋班主要说的事可须我转告?”
宋韫星温温笑道:“不烦周夫人,事情不急, 在下改日再寻东家也可。”
待秦伽容也走了,宋韫星独自留在雅间。
圆桌之上,关瑶方才坐的位置之前,放着个釉青的茗杯。
而茗杯的外壁,还余有一圈胭色的唇印。
喉间滚动了下, 宋韫星似是魔怔了一般, 竟缓缓伸手过去。
一寸一寸慢慢接近,在离那杯盏仅分毫之距时,却又陡然蜷了蜷指关, 转而拈了一块碟中的眉豆糕送入口中。
明明是甜糕,入口却泛着阵阵苦意。
木然嚼动间,宋韫星两眼凄然失神, 艰难咽下喉间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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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瑶提起裙一路小跑,待回到方才离开的客间内,已是喘个不停。
而几乎是她一出现在门口,裴和渊的视线便望过来了。
面色发白, 唇也泛着霜色。原本素白的外袍, 现在溅上星星点点的墨迹, 而最令她揪心的, 则是落在他靴面的,那几滴刺目的红迹。
“夫君!”关瑶立马跑过去:“怎么受伤了?”
周仲昆在旁歉声道:“是周某之过。”
他方才本欲誊写夏老神医的药方,哪知转身时一个不慎,竟将那洗砚盘给碰摔在地。裴和渊主动蹲下身子去拾,
因为隔了张书台,周仲昆也不曾看见,等裴和渊一声不吭拾完地上的碎瓷时,才发现他满掌都是血。
关瑶听得心里高高吊着,待看了裴和渊的伤口后,更是眼神发紧。
压着伤处的绢布已渗得浸湿,裴和渊的右手从虎口到腕子处,有一条极深的血痕。且最深处,皮肉还隐隐外翻,汩汩鲜血顺着他的掌心纹路向下流淌。
这样的伤,关瑶看得头皮直发麻。
她问裴和渊:“夫君,疼吗?”
裴和渊看着因为一路跑得急,此刻仍在小幅度促促喘气的关瑶,软下眉目道:“方才有些,现在已不疼了。”
听他说不疼,关瑶心里却更是一阵紧似一阵,心道夫君要么是疼到麻木了,要么,就是故意骗她说不疼的。
“小瑶儿,你这夫君可真是个咯拉的。嫌我老头子手粗,不肯让我给他止血,非要等你来哩!”夏老神医没好气地扔来瓶金疮药,怪声怪气道:“我还不稀得伺候他的!”
关瑶接过那金疮药,想起上回在客栈包扎时差点错手剪下他一块肉来,便为难地望着裴和渊:“夫君,我其实没给人包扎过,怕是会弄疼你,要不还是让……”
不待她说完,裴和渊便截了话道:“不怕,娘子做就是了。”
都这样说了,关瑶只好硬着头皮上。
让她上药止血已经很是为难了,偏生裴和渊那伤口里头,还有小粒的碎瓷要清。
埋头挑着伤口中的碎瓷时,关瑶耳后都起了细细麻麻的鸡皮。她不时扯一下嘴角蹙一下眉头,甚至嘶出声来。
而裴和渊,却一直安静得很,连呼吸都不曾紊乱,相比起来,关瑶倒像是那个受了伤的。
好不容易包扎完,关瑶的额头已紧张得铺了层薄汗。
既然裴和渊受了伤,便必然是吃不得酒的,甚至原本备好的一桌菜肴之中,许多都是他的忌食之物。
夏老神医倒没说什么,放他们回府歇息,只道自己最多在顺安再呆个一旬,这一旬里,关瑶得日日来陪他打马吊解闷才行。
关瑶满口应过,出了万汀楼和秦伽容夫妇作别后,便上了回府的马车。
裴和渊靠在壁角,半阖着眼,愣声不吭 。
爱动手动脚的人,这下伤了只手,莫名变得安分许多。
关瑶悬心归悬心,可也非常不合时宜地,再次迷失自己夫君于这张皎如白玉的脸中。
直鼻高挺,长睫盖于眼下,唇亦泛着霜色。
这般晕然动人的病弱美,让人生出怜爱之心,亦,激起人的□□之欲。
心中涌起道道涟漪,久不出现的馋涎勾得关瑶渐渐入了神。
受了伤的夫君,似乎格外勾人。
而裴和渊虽阖着双眼,被这般炙热注视,又怎么可能没有半分察觉?
他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唇角,却也没有旁的动作,而是干脆闭了眼。
假寐之中,姑娘家独有的沁香味忽扑近脸前。
鼻尖近乎相抵,气息相交间,热度攀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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