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裴和渊兀自折腾一番后,好不容易平静阖眼,可才入酣眠便被关瑶推醒,说想看星星。
裴和渊无奈,只能用被子把人裹了,抱去客栈屋顶陪着看星星。
夜阑更深,满天星子网住天际,闪着点点幽晖。
关瑶问裴和渊:“夫君,你见过真龙么?”
裴和渊摇头,又调笑道:“娘子见过?”
“自然。”
“生的什么模样?”
关瑶回忆着自己的梦,按所见的大致说了遍:“……浑身泛着金光,还会腾云驾雾,吐水喷火。”
裴和渊憋起笑来揉了揉额角,甘拜下风道:“是我见识粗浅了,不如娘子这般……见多识广。”
关瑶得意地受了夸,不再开口,开始认真赏起夜星。
可她心思诡拐,可每当裴和渊有睡意甚至是快要入定之际,又将人推醒搭话。
如此来来去去折腾一夜,翌日天亮后,二人眼下都起了青影。
启程再上马车后,关瑶舒舒服服开始靠在裴和渊怀中补眠,还要求裴和渊亲自给她扇扇,且但凡察觉风息停了,便哼哼着假哭几嗓,逼得裴和渊连小寐片刻的功夫都没有。
这般磨了一日后,又到了个新地界。
才安置好,吴启便来寻裴和渊,道是有些事要与他禀报。
裴和渊欲离开,却被早已补好眠的关瑶扯住,道是也要与他一起去。
裴和渊衔笑问:“娘子怎这样黏人?”
“不可以么?许你黏我不许我黏你?”关瑶昂着下巴振振有辞,还道:“你日日和吴启在一处,去哪都带着他,出外也不带谭台,我自可以怀疑些什么。”
裴和渊眉头微挑:“怀疑什么?”
“孤男寡男的,如果你二人是正经主仆,怕我跟着做甚?除非我在,会打扰到你们?”说这话时,关瑶语气不阴不阳,已很具胡搅蛮惨之势。
裴和渊捏了捏眉心,眼底漫上无奈的笑意。
他这位好娘子,分明就是在用某些方式回敬他甚至报复他,想看他为难或是令他厌烦,便也不说怕他在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是寻了这么个刁钻的,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
唔……也算是对他用心了。
跟着便跟着吧,他的小娇娇,有什么事是听不得的?
况且……他也乐意将一些事与她分享。
有些乐趣,带着她一起品呷,才更有意思。
裴和渊勾了勾关瑶的小指,展着愉悦且谑浪的笑:“娘子愿黏着我,我自然乐意之至。”顿了顿,又道:“吴启曾为我舍了命,对比旁的人,我自然要信任他多一些。”
闻听这话,刚从惊愕语噎之中缓过神来的吴启心中颤漾,心中暖流充盈。可感动之余,又难免纳闷。
郎君这话怎么说得……好像自己曾为他死过一回似的?
不待吴启回神,裴和渊已牵着关瑶坐回房中,问他道:“何事,直接说罢。”
知主子这是不打算瞒什么,吴启便也不再避讳,直接便禀了几桩事。最后的一桩,他道:“通安军已换回沈栋主领,那岑穆与方舒在诏狱屈打成招的证据,也已着人在处理了。”
前头几件,关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大摸得及头脑,可这句话中,关瑶敏锐地捕捉到个“岑”字。
便在同时,裴和渊在关瑶眼前摊开掌心:“娘子可知,这是何物?”
关瑶望去,见得他掌心之中是枚铜钱大小的圆牌,而那圆牌上头,则刻着几个长形的胡文。
她接过,放在自己眼前凑近辨认了下:“通……安?”
这下,倒轮到裴和渊意外了:“娘子识得胡文?”
“不算识得,只是外祖母教过,恰好这两个字我认得罢了。”关瑶如实道。
裴和渊抚了抚她的发顶,温声道:“这是通安令,可号大虞密军,那支军队里头,皆是精兵能将。”
几句话轻轻巧巧地说出来,却让关瑶蒙在当场。
过了会儿,她万分疑惑道:“夫君如何知晓大虞的事?又自何处得了这可号令大虞军队的令牌?”
裴和渊提起桌面茶壶,一边慢条斯理地给关瑶倒着茶,一边问:“娘子可知那岑田因何能投诚于我?”
还好意思提这茬呢?
关瑶瘪了瘪嘴:“夫君予了她不少钱财?还是用这张脸勾得人三迷五道想要听从?”
裴和渊放回茶壶,将水杯推到关瑶跟前,淡声道:“她父母曾是通安军正副首领,不过后来遭人构陷,双双死于非命。”
关瑶握住茶杯,低着眸子啜了两口,慢慢反应道:“所以她甘愿投诚于夫君,是因为夫君能替她报仇?”
裴和渊并未否认,反而慢悠悠地答她前头的猜测道:“我从上到下,只属于娘子,也只给娘子享用,又怎舍得拿这张脸去做别的事?”
关瑶推开这说着荤话之人的下巴,又极为诧异道:“夫君为何能做到这些?”
相比于关瑶之惊,裴和渊神色平静,寡淡的答了句:“因为我能号令通安军。”
关瑶脊背僵硬,脑子已经开始滞塞,好片刻才寻回自己的声音:“夫君……能号令通安军?就因为这令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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