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娘子且说便是。”
关瑶翘了翘眼角:“宫宴过后,我想回娘家住几日。在这期间你不许去寻我,再有便是让你的耳报神离我远一点,不能时刻监视着我,转头便报予你听。”
说罢,还半开玩笑地承诺道:“放心,我不会再偷跑的。反正你总有法子寻到我,况且总被人捉,也太没面子了。”
不出所料,裴和渊陷入沉默。
关瑶低头继续摆弄九连环,口中漫不经心地提醒他:“夫君,你既下定决心要洗垢匿瑕,总也要克服这些的。”
裴和渊情绪牢落,眸子也晦暗下来。
确实,她不可能时时刻刻和他在一处,还有他那病态且偏执的占有欲,总要遏制着,不能再发作了……
琳琳琅琅的声音响了响,一柄被套得乱七八糟的九连环被递到眼下:“我解不开,夫君帮我好不好?”
裴和渊抬眸,小妇人沮丧地摸着自己的小腹:“要是睡觉前还弄不下来,孩儿定要嫌我这个当娘的太笨……”
她行事委实毫无章法,跳脱得令人来不及反应。上一息还在说着正经事提着令人为难的要求,下一息却又开始用软绵的音调撒起娇来,直搅得人心序也摸不着。
僵持不超两息,裴和渊认命地接过那九连环,又唤了岑田进来:“今后你一切听从少夫人的,不用理会我。”
岑田眸子微微一闪,张着嘴欲言又止。
裴和渊淡声道:“放心便是,你爹娘的事已在解决,到时不仅会还他们一个清白,下令陷害你爹娘的人,也不会得善终。”
裴和渊的承诺满足了岑田今世最渴求的两大愿望,岑田再没有半点犹豫,点头应了是。
九连环像是欺善怕恶似的,在关瑶手上磨得她要发躁,可到了裴和渊手上,便被三下五除二地解了个透。
服得五体投地的同时,关瑶也酸得连脸都不想对着这人。
而许久不曾与关瑶共寝,虽是各盖一床被,裴和渊却也并非木头那般规矩。
躺下后,他极其自然地贴在关瑶身后,将手小心翼翼搭在她的腰上。
关瑶于气闷间想起宫里的事来,便问道:“听说贺博正已经开始怀疑杨莺与太后有勾连了?”
“身居高位之人,猜忌是自然不过的。且他近来生了心思,想追谥他那生母,周太后自然不肯。再联合朝堂后宫二人间的斗法,恐怕要不了多久,这对母子便要来个你死我活了。”
关瑶狐疑道:“是不是太快了些?那谭公公行事这么利索?”
裴和渊当然不会说自己在其中动的什么手脚,只道谭良吉在宫内多年,手段肯定要厉害许多。而不论是贺博正还是周太后,对宫禁内的了解恐怕还不如谭良吉手下带的太监。加之这对嫡母庶子本便面和心不和,旁的人若存心想挑唆个什么,自然事半功倍。
再聊了几句宫中之事,裴和渊顺口提了句:“贺博正近来宠幸北绥送来和亲的人,且那女子,已然有孕。”
“他不该是正在热孝期么?居然敢让人怀孕?不怕被捉周太后捉到话柄?”关瑶有些纳闷。
说起孕事,裴和渊更关注自己怀中之人。
这会儿关瑶孕肚还不怎么显,哪怕是这般侧躺着,小腹也不怎么瞧得出来。然二人齐头并卧,哪怕裴和渊压根不敢有得寸进尺的动作,可就连静心敛气,却也需要许久才能做到。
偏生怀中这人,还要戳破他的狼狈。
小腿被玉足一蹬,小妇人转过身来,不客气地瞪着他:“你这登徒子?安分些行不行?”
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裴和渊心下一紧,只能苦笑以对。
第55章 他很在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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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和渊有苦难言。
身体上的动乱, 还真不是他想安分就能安分的。
一贴近她,旧日里的缠绵,帷幔间的往事便存续于他的脑中。
若她未有身孕, 此刻他的反应, 又岂止于眼下的反应?而再比如上世如此情境之时,她又何止这样轻飘飘地骂他一句?
若在上世,他越是情难自禁, 她便越要故意磨人,非要他咬着后槽牙捉住她作乱的手, 她才会乖觉一些。
不对,禁锢住她的手后, 还要怪他力气太大把她给捉疼了。那泪珠子说掉便掉, 嘴皮子吐的全是故作可怜的控诉, 活似他对她用了什么大刑。
而明明受活刑的人,是他。
待他松开钳制后,她又立马会露出得逞式的狡黠笑意,将手伸进被中为所欲为,怎么放肆怎么来。待听他呼吸紊乱, 看他目中淬火,自制力在坍塌瓦解的边缘之际,再一个转身带走所有被盖, 独自阖眼。
恶劣行径诸如此类, 枚不胜举。
正忆着过往之际, 怀中人忽做出了让裴和渊难以忽视的动作。
裴和渊稍稍用了些力将人捺住,声沙道:“别动了。”
“做什么?你这是嫌我睡相不好?”关瑶恶人先计较, 不轻不重地睨他:“我睡觉就是喜欢动来动去, 看不惯你回书房就是了。”
为了表示自己当真不悦, 关瑶还抬起臂将人推走。而把裴和渊的手拂开时,还有意无意地挨擦到了某些不可言说的部位。
裴和渊咽下嗓中的闷哼,哪里还敢出声说什么。
他眼底沾着无奈,再不敢剥夺她的乐趣。
在小女人的存心戏弄之下,欲望冲理智叫嚣,失陷与忍耐缠斗。于是被恩赐得以接近她,原本该是意望得偿的一夜,却变作了万分难熬的一宿。
当日夜半时分,宫禁。
殿内的灯烛已换了一茬,杨莺却仍然坐在帘栊之后,目光空散,许久不曾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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