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禾让她先不要自己给自己修,免得和冯娘子一样。
珍珠就跑去找阿良几个,要给他们修眉毛,给他们吓得后院一片鬼哭狼嚎。
等晌天该吃饭了,聂青禾收拾一下让珍珠和自己一起吃,珍珠是三少爷的丫鬟,可不是他们铺子的伙计,还是要客气些的。
林掌柜邀请她们一起吃,顺便还教聂青禾识字。这会儿没人,聂青禾就和珍珠把饭菜端去小隔间和两位掌柜搭伙。
一人一碗二米饭,还有一碟子咸菜,另外一盘子盐水煮菜,一盘子韭菜炒蛤蜊。两位掌柜还给送她们一份咸鸭蛋,这是微山湖特产的麻鸭蛋,蛋清青白,蛋黄黄澄澄直流油,吃起来~~的特别香。
聂青禾把咸鸭蛋分了一半给珍珠,然后安静地吃自己的饭。
咸菜齁咸,盐水煮菜火候太老,蛤蜊泥沙没吐净,吃起来有点牙碜。
聂青禾吃了两颗蛤蜊就拉倒了。
看她放下筷子,珍珠有点不好意思,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聂姑娘,蛤蜊很鲜的,你不吃了吗?”
聂青禾:“有点牙碜,没吐净泥沙。”
珍珠觉得还好,“我竟然吃不出来,看来我牙缝大,哈哈。”
吃完饭,珍珠主动把餐具送回小厨房,洗漱之后飞快跑回来跟聂青禾学梳妆的知识。
聂青禾看她很勤奋主动,也愿意多用心教她一些东西,而珍珠也的确感兴趣,学得也用心。
一般下午来梳妆打扮的人少,买洁面膏和洗头膏的客人有阿良几个招待,来洗头的有珍珠帮忙,聂青禾给三个客人修完眉毛一时没有人上门,她便难得轻松一会儿跑去小隔间练字,把新学的字写熟。
她才写了六七个字,一抬头看到一个妇人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地走在窗外。她忙出去关心了两句,“这位娘子……洛娘子?”
洛娘子气质好,还是她的第一个顾客,所以聂青禾记忆深刻。
洛娘子抬头,她脸色惨白,嘴唇都发白发青,眯着眼睛看了看她,“聂、聂姑娘,我肚子好疼。”
聂青禾忙扶着她,“来铺子里坐一坐,我去给你叫大夫。”
洛娘子摇头:“不用,我……我每次癸水都疼。天杀的,都嫁人这些年了,还是疼。”
原来是生理痛,那就不用担心了。聂青禾松了口气,刚开始她还担心洛娘子是阑尾炎或者小产什么的呢。
她扶着洛娘子进铺子工作间休息一下。
洛娘子这会儿疼得也顾不得多礼了,瘫在聂青禾休息的玫瑰椅上,用力地按压着肚子。她实在没有力气坚持走到家了,刚才如果不是聂青禾扶了她一把,她感觉自己真的要昏倒在路上。
聂青禾给她倒了一杯热白开水,让她喝几口,又道:“洛娘子,我去让小厨房帮您煮一盅黄酒姜茶来,您喝了腹部热乎乎的会略缓解一下。”
洛娘子忙道谢,现在能缓解一二,怎么的她都乐意,哪里还管什么虚礼客套?
聂青禾去后面叫了珍珠,让她帮忙去跟厨娘说一声,熬一盅黄酒姜茶来。方法是直接把姜拍碎切末放在黄酒里煮,滚开一会儿,把一个搅拌好的鸡蛋液倒进去再滚一下就好,端过来趁热喝。
珍珠道:“还是我去煮吧,厨娘忙起来又要抱怨的,她们脾气都大着呐。”
聂青禾跟她道谢。
珍珠咯咯笑道:“聂姑娘,你比我还小两三岁呢,怎么比我还老成呢,千万不要再跟我谢来谢去地啦。”说着她就跑出去了。
聂青禾回去前面,有三个妇人来买发网的,还有一个买洁面膏和洗发膏的,聂青禾就让来顺招呼她们。
她进去看看洛娘子。
看起来洛娘子疼得着实厉害,脸色苍白不说,嘴唇都白了,秀眉紧蹙着,眼角都沁着不自知的泪珠,把浓密的睫毛都打湿了。美人总是招人疼的,尤其聂青禾这种颜控。
她就过去帮洛娘子横搓一下后腰,“听我娘说肚子疼的时候按肚子没用,揉腰有用。”
洛娘子声如蚊蚋,“是舒服些。”
聂青禾又道:“来干净以后,可以喝几天姜汤,等来之前再喝几天姜汤,对缓解疼痛也是有点用处的。”
各人体质不一样,疼起来程度也不同,有人按摩管用,有人姜汤管用,有人啥也不管用,只能熬。
前世她有几个同学就疼得很厉害,真疼得打滚喊娘的那种程度,陪女生去医务室拿止痛药、打止痛针那都是常有的事儿。
她没疼过,虽然不知道疼起来什么样,但是看那疼得要昏过去的样子,真不是装的。
她因为和妈妈相依为命,属于非常敏感又体贴的性格,就非常会照顾人。
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她读书的时候,没有遇到过针对她的老师和同学,都和她关系很好。大三下学期开始和同学一起创业,也是几个富二代同学主动带上她。后来妈妈去世,她一下子变成咸鱼,没有了事业心,怕耽误合伙人想退出,他们也都拒绝了,让她不必多想,只管拿分红就行。
聂青禾帮揉了一会儿后腰,洛娘子觉得果然舒服许多,至少不会疼得嘴巴都张不开了。
这时候珍珠端着一盅姜茶进来,“里面放了红糖的,娘子趁热喝吧,喝得出一身汗,肚子就没那么痛了。”
洛娘子忙坐正一些,跟她道谢。
拿开盖子,就有一股浓郁的姜茶混着黄酒的味道扑鼻而来,她用勺子喝了一口,入口又烫又辣又甜,咽下去整个口腔连着食道一路热进胃里,再喝几口,连原本很痛的腹部似乎也熨帖起来。
她立刻有了一些精神,“看来这姜茶真的有用。”
她其实自己也知道肚子疼的时候喝姜茶会缓解一下,可她就是那种寒号鸟的性格,疼得时候就发誓什么都去做,不疼了就万事丢到脑后去。以前婆婆在的时候,婆婆帮她熬,后来男人伺候她,但是男人有自己的事业总要出远门。而她又有怪脾气,不喜欢家里有丫头婆子。虽然现在贺驭带着随从住在她隔壁院子,可她也不想让他们帮忙,总归是难为情。
今儿她有事必须自己出门,出门的时候并不觉得疼,还寻思也许这一次不疼了呢。
哪里知道啊,该来的是跑不掉的。
她缓过劲儿来没那么疼,也有心情和人说话,就问珍珠和聂青禾疼不疼。
珍珠:“我不疼的,我就腰有点酸溜溜的,坠坠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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