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吃吗?”他关切地问。
“啊。”季橙轻轻地应了声,晕乎乎的感觉似乎又加重了点,她干脆放下没动过几下的筷子,声音有气无力道,“我好像真的感冒了。”
事实证明,她对自己的判断非常准确。
公寓里备有医药箱,郁恒翻出耳温枪给她测了下体温,37.8c。
属于低烧范畴。
坐到沙发上之后她更是感觉自己浑身酸软得厉害,打不起精神,就连腰背都无力挺直,干脆半个身体趴倒在布艺沙发柔软的扶手上,撑着愈发沉重的眼皮看向站在自己面前一脸严肃的人。
“有发烧吗?”
“低烧,”郁恒放下耳温枪,在她面前蹲下,视线和她平行,“我叫家庭医生过来,或者我们去医院。”
季橙一动不动地趴着,懒懒地和他对视几秒。
然后摇摇头:“家里有药。”
郁恒还想说服她:“看医生效果更好。”
“不想看,睡一觉就好了。”
她的声音明显没了精神,见状郁恒叹了声气,干脆托起她的腿弯一把将人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揽住他的脖颈,虽然很快就无力地松了下来。
他把人抱到卧室的床上,之后一脸严肃道:“要是烧一直不退我就要叫医生过来了。”
季橙也不知道算是应还是没应,躺在床上歪着脑袋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败给你了。
郁恒心情略显浮躁地抓了抓自己一头短发,无奈地低头:“我去拿药,还需要什么吗?”
她又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瓮声瓮气:“纸巾。”
或许是前段时间累到了,加上今天晚上淋了雨的缘故。
季橙吃药的时候倒是很乖,也顺从地把一大杯热水都喝完了。再次躺下后,郁恒拉了窗帘,又关了卧室里的大灯,只留下昏黄的壁灯。
“睡一觉吧。”
她此时的鼻子已经完全塞住了,只能纯靠嘴边呼吸,声音也哑得厉害:“那你呢?”
大概生病的人总会格外脆弱一点。
鲜少从她的口中听出依赖的情绪,郁恒立刻感觉自己心软得一塌糊涂,在床边坐下,又帮她捻了捻被子之后,温声安抚道:“我就在这儿。”
季橙扯了扯嘴角,大概是药物中的安眠成分发挥作用了,她眼皮一沉,最终撑不住睡了过去。
然而却似乎睡得又不沉,睡梦中也频繁地蹙眉和小声哼哼,想来应该是很不舒服。
趁她睡着期间,郁恒又出去了几次,想再回卧室看看她时,正好听见她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响铃加震动,突然的声音让季橙眼皮动了动,像是马上就要醒过来一样。
他连忙上前先按了静音,没有挂断,而是先观察了一番她的反应。
季橙果然被吵醒了,但大概仍然处于昏沉中,眼睛并没有睁开,沙哑着嗓音轻声念了句:“怎么了……”
“没事。”他低声安抚她,又看了眼仍然没有挂断的手机,“骚扰电话,我帮你接了。”
她像是默认般没再说话,应该是鼻塞又严重了,就连呼吸声都开始重了起来。
感觉她貌似又睡回去之后,郁恒松了口气,接着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便走出了卧室。
季橙手机的来电显示上明晃晃地写着“妈妈”两个字。
出了卧室后他原本还带着温柔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可能会吵到她,他还特意去了距离卧室最远的厨房才接通电话。
“知知?”总算接通后,梁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张口就问,“你在哪里?妈妈有话想跟你说,你出来见……”
然话还没说完,听到对面熟悉的男生时却瞬间戛然而止。
郁恒站在厨房的窗台前,看着窗外夜幕中依旧磅礴的雨势,声线冷然道:“梁女士,我想白天的时候我们应该谈得很清楚了。”
梁莉握着手机的力道瞬间收紧,语气虽然有了明显的磕绊,却还是强调:“你…我是季橙的母亲!”
“我们今天下午才签过协议,我想你不会忘记吧。”
“你那根本就是强人所难!”梁莉的口吻像是有点崩溃,“哪有这种卖女儿的条款!难道就因为一张纸,知知就不是我亲生的了吗!”
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她似乎真的在抒发自己无助和痛心的心情。
可惜落到郁恒耳朵里,却都变成了无关痛痒的话。
“你想毁约?你丈夫会答应吗?”他冷笑,“梁女士,合约里白纸黑字的条款足以让你们整个季家赔进去了,懂么。”
梁莉一时语塞,但浓重的呼吸声还是从听筒那边传来。
“如果季家破产了,你儿子也得跟着过苦日子,你愿意?”
就像是一把插在心尖上的箭又被人捏着向里捅了一段,梁莉僵着脸,突然无话可说。
在她犹豫不语期间,郁恒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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