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入夜后。
黄昏时分下过一场雨, 雨势不大,却还是将地面淋了个通透,院中四处都是湿漉漉的, 些许地方尚有未干的积水。
此时晚间的风也比往日要冷上些许,风扑打在身上, 有寒意渗透衣裳,渗入皮肤, 让人忍不住发抖。
宇文缙披着件黑色披风, 坐在房中品茶。
何进走进房来, 将一把匕首恭恭敬敬放在宇文缙手边:陛下,这是您要的东西。
宇文缙点了点头, 抿了口茶:张御史来了吗?
来了, 他已经进了皇宫, 很快便会来。
宇文缙嗯了一声,拿起了方才何进递过来的那把匕首。
何进犹豫了下, 还是忍不住询问:陛下, 您真的准备这么做吗?此事很危险,若是
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 宇文缙细细打量着手中匕首, 手指轻轻抚过匕首的尖锐部分:朕已经决定了,不必多说,按计划行事便可。
是。
何进走出房间后,宇文缙起身, 走向门口,望了眼今夜漆黑不见月色的天。
夜黑风高,是适合做坏事的日子。
片刻后, 张御史来到清风殿,脚步匆忙,还穿着一件有帽子的披风,挡着脸来的,好似是害怕被什么人看见一般。
到了宇文缙面前,他才将脑袋上的帽子往后扯了下来,然后才恭恭敬敬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宇文缙负手站在他身前。
张御史小心翼翼看了眼宇文缙那淡然无比的脸色,猜不到他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这么晚了,他将自己召唤来清风殿所为何事。
休朝十日,陛下不是说,不见外人么?怎么深夜还传唤自己前来?
张御史想不出宇文缙喊他前来的理由。平日里,他与宇文缙也没有太多交流,不过就是上早朝时他偶尔会讲几句话罢了。
宇文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脸上渐渐露出笑容来:张御史前来,可还有别的人知晓?
没有没有,张御史连忙回答:陛下召唤,微臣不敢怠慢,立马就来了。
这样啊,宇文缙笑了下:那倒是辛苦张御史了。
陛下言重了,这本就是微臣的本分。
宇文缙转身走到桌边,将桌上那把匕首拿起。
张御史瞥了眼,定睛一看,莫名觉得宇文缙手中的匕首好似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他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尚未来得及看个完全,宇文缙倒是先转过身去,将手中的匕首伸到他面前。
张御史一愣,这回看得清楚,这不是自己的那把匕首吗?今日早些时候要用的时候便寻不见了,还以为是被家中哪个小厮偷走换钱了,不成想居然在宇文缙这里!
这匕首是何时掉到皇宫中的?是前几日早朝的时候不小心掉落的么?
他笑了笑,道:陛下,这好像是微臣的匕首。想必是不小心掉了,多谢陛下替微臣寻回。
他伸出手要去拿,手指还没触碰到匕首,宇文缙却立刻将手收了回去。
张御史不解:陛下,您这是
宇文缙面带微笑将匕首盖子扯开,眼睛看着在烛光下微微泛起寒光的匕首匕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继而他将匕首伸向张御史。
张御史不太明白宇文缙的意思,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涌现,也就没敢再伸出手去拿。
宇文缙笑着往前走了两步,笑道:张御史这是怎么了?朕捡到了你的匕首,想还给你罢了,怎么不接住啊?还想要朕这样递给你多久?
张御史皱了皱眉,但又不敢真的一直让宇文缙拿着自己的匕首。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接住匕首时,恭恭敬敬道了句多谢陛下,还未收回手,宇文缙却忽然用力扯了下他的手腕,张御史没站稳,握着匕首随即往前倾去。
锋利的匕首瞬间划向宇文缙的胳膊,衣裳刺啦一声被划破,泛着寒光的匕刃割破了宇文缙的左边胳膊。
有血顺着伤口渗出,迅速染红了宇文缙的衣裳。
张御史睁大了眼睛,满眼的难以置信。
何进立刻跑进房间,大喊道:来人啊,有刺客!有人刺杀陛下!!
宇文缙捂着流血的胳膊,一脸虚弱模样靠在桌边。
何进连忙走上前去扶住他。
张御史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手里抓着的匕首倒是忽然松开,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摇了摇脑袋,瞪着双眼慌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陛下陛下!陛下您解释一下,微臣没有刺杀您啊!
外面巡逻的侍卫队听见何进的呼唤声迅速跑进了清风殿。
何进一边扶着宇文缙,一边指着张御史,怒斥道:此人深夜刺杀陛下,快将他拿下!
侍卫随即上前按住他肩膀,压迫着他跪在了宇文缙身前。
不是这样的,是陛下您喊微臣来的啊,微臣没有刺杀!
此时此刻,他所有的解释都很苍白。
人证、物证俱在。而最有力的证据,便是真的受伤在流血的宇文缙。光是这一点,便足以定他的罪。
张御史眼看自己的解释不起作用,慌乱之中也大概能猜到是宇文缙在故意算计他。他抬起头看着宇文缙:陛下,是您算计微臣!等明日微臣见到太尉大人,会还微臣一个清白的!
张御史忽然用力挣扎,侍卫没有防备,被他衣袖甩中脸,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张御史乱爬带摸的跑出了宇文缙的房间,朝清风殿大门跑过去。
宇文缙眯了下眼睛,声音冷冷:此人深夜潜入宫中,意图刺杀朕,其罪当诛,杀了他。
门口的侍卫拔出腰间的佩刀,以投掷的方式,对准了张御史的后背,而后用力一掷。
泛着些许寒光的刀刃在夜色下似一道白光闪过。
随后,准确无误的刺中了张御史的后背。张御史的身体随即僵住,而后倒地。
有侍卫立刻过去查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已经死亡。
何进连忙扶着宇文缙坐下。他低头看着宇文缙左胳膊上还在往外渗血的地方,渗出的鲜血将衣袖染红,稍微靠近些,能清楚闻见从他手上传来的血腥味。
何况不由眉头紧蹙,虽说这是一个局,但陛下对自己未免下手太重了些,好歹轻一点啊!
他身上到处都是伤,本就没有痊愈,就不能稍微对自己好点吗?!
何进叹了口气:奴才这就去为您喊御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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