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莹莹朝客厅方向扬一扬下巴,“有元宵,也有馄饨,三明治,茶几有曲奇。你看着弄吧,给我也弄点。”
“还挺全乎。”杜姗姗念叨着,在厨房叮叮当当地煮了元宵煮馄饨,分给两个孩子,给她盛一碗,自己也端一碗,咬一口圆圆白白的元宵,“哎呀,咖喱馅?你们公司开发的?”
杜莹莹小心翼翼咬开外皮,吹一吹气,“嗯,卖的不如点心好,评价还行。”
杜姗姗又吃一个,是鲜橙青柠馅,口感清新,不客气地说,“有没有多的,给我两盒,送你姐夫那一大家子,省得我花钱了。”
“拿我的东西送人情。”话是这么说,杜莹莹挺大方的,“冰柜里有的是,你直接拎走吧,省得明天我带过去了。明天怎么跟爸妈说?”
“该怎么说怎么说。”杜姗姗摊开双手,“让爸妈骂他去吧,我管不了。”
第二天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其乐融融,杜家气氛却算不上好。四个孩子在书房玩大富翁,姜佳在客卧哄女儿睡觉,两个女婿在阳台抽烟聊天,当父母的坐在沙发,三个儿女排排坐。
不用招呼,杜姗姗就伶牙俐齿地把事情讲个一清二楚,结论也讲了:“鉴定结果得过年了,派出所也放假,伯母跟着芳芳姐走了,黄亚玲带着文奇文强回娘家了,鞍山哥一个人在家呢,我在那带着也没用,就回来了。”
当着父母,杜姗姗还是哥长姐短的。
杜国志一拍茶几,玻璃嗡嗡响,“这个鞍山,越大越不懂事!”
陈秀英紧着安抚,“你悠着点,大过年的,好好说话!”
杜英山皱着眉,拿出手机摆弄着,“这两天我一直给鞍山打电话,劝他给伯母芳芳道歉,把人接回来,怎么也得把年过了。鞍山说,他是急昏了头,不是故意的,已经去接伯母了,伯母生他的气,不肯回来;芳芳那边,有点想不开,加上伟民,就这么杠上了。”
杜姗姗反驳,“哥,你说的可真轻巧,你是没看见,芳姐左脸肿起来巴掌印子,耳朵都穿孔了!使了多大劲啊!”
杜英山想说什么,又顿住了,平心静气地说,“先说好啊,我不是站在鞍山那边,我是重复一下他的话:他说,他回家的时候,芳芳正骂文奇文强,他一激动,就~”
“那也不能动手。”杜国志打断儿子的话,不容置疑地说,“他必须道歉,郑重其事地道歉,男子汉大丈夫,有事说事,怎么能对女人动手?还是家里人!”
随后他转向杜姗姗,“芳芳那边,你也劝着点,让她忍一忍,一笔写不出两个杜字,过去就算了,总不能真让她哥哥进派出所,影响工作怎么办?”
杜姗姗嘟囔,“爸,这得罪人的活,您可别推给我,我是站在芳芳这边的。您让我哥打电话,谁让他比我大呢。”
杜英山无可奈何地叹气。
杜国志想了想,问杜英山,“我是想,你和我初五过去一趟,给你伯母拜个年,说说话,搭个台阶,事情过去就算了。”
杜英山应了,“初五我开车过来,载着爸妈过去,姜佳浩浩就不动了。老二你去不去?”
“我去不了,我跟你妹夫回老家。”杜姗姗无精打采的,又想起她来,“老三也去不了,老三就在家待着吧。”
杜莹莹觉得挺好。
杜国志点点头,沉吟着,“这都是小事,关键是以后,你们伯母怎么办?”
事情明摆着,鲁凤玉和儿媳妇是撕破脸了,不可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杜芳芳有丈夫有公婆,经济并不富裕,不是长久之计。
片刻之后,杜英山说,“我看,让伯母先跟着芳芳吧,冷一冷鞍山。等过两年,气消了,让鞍山摆酒,向伯母和芳芳赔罪,把伯母接回去。黄亚玲那边,这次去了,我和她谈一谈,让她收敛一点,不能把孩子教坏了。”
上一世,吵也吵了,谈也谈了,黄亚玲没有半点收敛,杜鞍山听之任之,一副“我也管不了”的模样。
杜莹莹抬起头,等哥哥说完了便抬起右手,“我个人意见,这次爸妈和哥去了,听一下芳姐和姐夫的意见,如果他们坚持,就到派出所走流程,该拘留拘留,该罚款罚款。”
这句话令众人愣住了,杜国志皱着眉,“胡闹!那是你们大哥!芳芳亲哥哥!”
“可大哥没有大哥的样子,亲哥也不像亲哥。”杜莹莹清清楚楚地说,“嫂子和伯母打了这么多年,鞍山哥没说一句公道话,伯母搬出家门,鞍山哥也没把她接回来。鞍山哥心里只有老婆孩子,伯母芳姐都是次要的。”
杜国志被噎住了,“你这更不像话,拘留罚款,鞍山芳芳以后相处不相处?来往不来往?亲哥亲妹妹,打断骨头连着筋,没有隔夜仇!”
“爸,您这是站在鞍山哥的立场,换成芳姐立场就不这么想了。芳姐替伯母打抱不平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您和妈过去,劝芳姐算了,不追究了,芳姐怎么想?让姐夫怎么想?您只考虑鞍山哥,就不把她当一家人了?”这两年,杜芳芳在公司开大大小小的会议,逻辑非常清晰,“再说,鞍山哥打人就是不对,是犯法的,不趁着这次让他长长记性,收敛一点,以后再起冲突,他更没有顾忌了--打都打了,谁能把他怎么样?”
杜英山插嘴:“鞍山不是这样的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杜莹莹冷冷地接口,“大伯在的时候就向着鞍山哥,什么都给他,什么都惦记他,他已经习惯了,他认为他是对的,他一个人当家做主,伯母芳姐的话他根本不听。”
杜英山被气笑了,“行啊,那你说,这事怎么解决,怎么办?”
杜莹莹早就想好了,“伯母跟着鞍山哥,迟早被气死,还是跟着芳芳姐过吧,不过,要让鞍山哥拿钱出来。”
杜国志挑起眉,杜英山已经明白了。
杜莹莹继续说,“伯母搬出来,她的屋子就空出来了,就算租给鞍山哥,鞍山哥每月出1000块,能多点更好,这笔钱贴给伯母。伯母也不要在芳姐家住,在邻居租个空屋,想做饭做饭,不想做饭在外面吃,帮芳姐看看孩子。这样一来,芳姐在姐夫家说得过去,公公婆婆也不会有意见。”
杜姗姗立刻赞同,“老三说得对,赡养老人是义务,得让鞍山哥拿钱,不能便宜他--他给伯母出钱是应当应分,总不能都给他老婆孩子花吧?”
杜国志缓缓点头,对杜英山说,“你去跟鞍山说,就这么办。”
杜英山有点为难--杜鞍山八成不愿意,还是应了。
其实,杜莹莹有些话没说:如果大伯没把房子积蓄都给杜鞍山,留给妻子女儿一部分,杜鞍山黄亚玲不至于这么嚣张。
在场五个人心里都这么想,可谁也没吭声:上次杜姗姗杜莹莹闹过一次“遗产”,已经非常不愉快了。
第90章
自从11年5月父亲生病,母亲朝她发脾气,将近两年了,杜莹莹第一次心平气和与父母说话:就连孟卓然一家上门拜访,也是她话少,孟卓然和姐姐圆场子。
似乎没什么不同,似乎变了许多,杜莹莹心情复杂。
和往年不同,她嫁人了,年夜饭要回孟家;杜姗姗和往年一样,除夕在娘家过,初一回丈夫老家,杜家便把团圆宴改在中午。
红烧大虾、八宝鸡、火腿蚕豆、烧二冬、粉蒸肉、糖醋鱼、红烧肉、豆沙春卷....陈秀英下厨做了一大锅猫耳朵汤,白白的面皮加上绿豌豆、红火腿、黄玉米、粉虾仁和薄薄的鸡肉,撒上鸡蛋花,点了香油和胡椒粉,热腾腾摆在面前。幼年外婆也常做,杜莹莹很多年没吃到了,不知不觉连吃两大碗。
吃过饭大人打牌,孩子们玩游戏,等到下午,杜莹莹一家说着拜年的话,便告辞了。算一算,今天发出三个红包,茵茵和孟云峰收回六个红包(杜国志陈秀英各给一个),也算赚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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