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泊明隔着被子靠在清哥儿的胸前,浓浓的愧疚占据了他的心。
真是个混蛋,害了两个他最重要的人。
郑儿小心翼翼的守在门口,和冯管家对视一眼,默契的守在门外。
屋顶传来窸窣的瓦片微动的声音,郑儿下意识的抬起了头,透过屋檐望向了天空。
又下雪了?
奇怪,半月才连下了几天大雪,怎么又下。
天空中白色小屑直直的坠到地面,冯管家伸手用袖子接了一点,拿到眼睛底下仔细看了又看:好像不是雪花,是冰碴子。
冯管家口中的冰碴子越下颗粒越大,噼里啪啦砸着一起能发出声响的东西,各个像石子一样,冯管家拉了郑儿往后退了半步。
微微睁大了眼,眼中都是惊恐:是雹子
远处传来不少高高低低的惊唿声,整个王府应该说整个京城都乱成了一团,来不及避让,裸露在室外的人,皆被砸的痛唿出声。
雹子越下越紧,落到地面的速度越来越快,隐隐约约有房屋倒塌的声音传来。
郑儿一惊:哪出房子塌了,我去看看。
冯管家一把拉住冒冒失失往外冲的郑儿的胳膊:不要命了,房子都能打穿个窟窿,你也想扎满身窟窿?
郑儿看着被他吓了一跳,惊慌拽住他的冯管家,尴尬之余也觉得自己有些傻气:那咋办。
等着,下不了太久的话,就出不了事;下的太久,那出的事,你也处理不了。
郑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跟着冯管家的目光看向砸的激烈的雹子。
冯管家默不作声的把拽着郑儿的手收了回来,像前错了半步,挡住了郑儿大半个身子。
冰雹整整砸了不到半个时辰,期间也不是一直那么勐烈,时有时无,但配上夹杂着的雨水和暴风,唿啸起来着实令人害怕。
冯管家和郑儿进去和主家通报了一声,实在顶不住了,屋檐下已经挡不住这阵狂风了,去了走廊下旁边的另一件偏房候着。
冰雹一停,风也跟商量好似的不吹了,连太阳都冒了出来,一时间除了湿漉漉的地上和残留的碎冰碴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然而冯管家却知道没那么简单,果然,宫里派了人来府上传话说是让各府大人抓紧进宫,商讨如何救灾。
冯管家跟侯爷说时,还怕侯爷没心思顾忌。
果然侯爷脸色不太好,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起身穿了朝服,跟着公公进了宫。
临走前落了嘱咐,让冯管家和郑儿至少留一个守着夫人,等着夫人清醒告诉夫人,他很快就回来。
侯爷不过前脚进宫,大概还没能到宫里,夫人就醒了,只是人虚弱的连说句话都费劲。
郑儿知道夫人想知道什么,体贴的把侯爷的去处,大夫的说辞复述了一遍,但隐去了大夫说的胎儿不好的话,只隐隐透了个口风,说是胎儿有些稍稍不稳而已。
夫人却好像来不及激动,摆摆手说道还是很困,随即又睡了过去,一直到傍晚才将将醒来,但气色比第一次苏醒时好多了,看起来是完全清醒了。
郑儿怕夫人追问他孩子的事,刻意把话题往别处引。
夫人还见过雹子?
卫子清摇摇头,显然也是对这个很好奇。
只听说过,说是大点儿的能把屋檐的瓦打碎,把人砸晕。
夫人果然博学,我们家那边不下雪,所以雹子连听都没怎么听过,今日要不是冯管家拽住了我,我非得被砸个半死不成。
不下雪?你是南方人?
嗯,但是很小就在外飘了,夫人我与你讲讲徐州的事吧
郑儿刮肠搜肚,连编带蒙说了好多新鲜事出来,但还是被夫人一句话带回了原地。
可有说孩子怎样不好?严重吗?
郑儿一时语塞,支支吾吾不肯说个清楚。
卫子清心知不好,见状更是穷追不舍,郑儿向来不瞒主子,吞吐着就说了实情。
这般严重?
卫子清下意识的捂上了肚子,小腹鼓起的一片不算明显,可笑自己竟然以为是胖了,整日捏来揉去,还想着怎么减下去。
以往碰时有多想瘦,现在下的手就有多轻,生怕这块肉突然掉了下去。
可说怎么保着吗?
大夫说不能用药,留了一些叮嘱在纸上,纸?好像侯爷带走了。
卫子清突然有些紧张:他什么反应。
提起这个,郑儿倒是敢说了:侯爷一把抓住大夫的领子,把小老头吓得腿都软了。
郑儿模仿着男人低沉的语气:你能确定吗?
随即偷笑道:侯爷紧张的傻站在那,衣服都忘了穿,后来还让我们都出去,守了您好久,应该是高兴坏了。
卫子清甜蜜的笑了笑,口是心非嗔道:他就想要个孩子,这下如他的愿了。
郑儿却想起之前的事,小心的问了问:我还以为您不想,不想要孩子
似乎觉得自己问这话大逆不道了些,郑儿后半句说的极小声。
卫子清错愕道:没有啊?这从何说起。
以前是不想要的,不过后来跟着他来了京,许是相处久了,他心里也安心,到觉得生一个也无妨,这会儿知道有了,还有些意外的高兴。
之前太医说,您不是有了身孕吗?您不让我告诉侯爷,我还以为肯定是我想多了。
卫子清失笑:你心里都想什么,难不成我还和你家主子逢场作戏不成?
郑儿忙摇头,侯爷和夫人多恩爱他最清楚不过,肯定不是假的,是真爱!
怕郑儿再胡乱想些什么,反正现在也怀上了,卫子清也大方说了:我那副方子吃了是不能怀孕的,所以我才以为肯定是误诊,不想侯爷知道了白高兴一场而已。
那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侯爷您暂时不能怀孕呢?
卫子清也有些理不清了:大概是怕他觉得我自私?为了自个身子,不去帮他生孩子,后来应该是忘了吧。
郑儿当初还以为自己撞破了夫人的秘密,忐忑不安的许久,现在知道是自个的臆想后也轻松不少,两主仆又说笑起来。
宋泊明当晚并未回来,只让人带了话说连夜巡街去了,让卫子清早些安睡,别乱动。
卫子清虽然担忧外边刺骨寒风,但比起大的,小的更让他紧张。
肚子里这个还真是他的头一遭体验,虽然新奇,还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激动。
不用任何人嘱咐,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易碎的陶瓷,床都不肯下一步(平时也并不),吃饭重油辛辣全部不要,只喝最清淡的汤和粥水,荤素搭配,生怕自个营养跟不上了,还叮嘱郑儿去交代冯管家,亲自盯着厨房采买,千万不能出差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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