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赌的是能进入第十八层的修士。金框内是最有可能成功抵达回龙第十八层的大能,买他们的赢面会大一些,但相对的赔率较小。后面的修士根据他们的排名,赔率会逐渐增大,最高的赔率在一赔百。仙君可有想了解的人,若是没有,在下也可为仙君推荐。”赌档的修士见他虽然收敛气息瞧不出境界,但衣着不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修士,便非常热情地招呼起来。
他习惯性以指尖轻抚眉间红纹,片刻后道:“不必了。”
赌档的修士正有些失望,却闻桌上“哐当”一声重响,对方扔了个沉甸甸的储物袋到桌面上,他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满面堆笑地捧起储物袋,边打开边问:“仙君想买哪几位?”
话音才落,他忽然惊诧叫道:“灵髓?!”
“嗯,一千枚灵髓。”对方淡道。
四周顿时有不少目光纷纷望来。灵髓是大多数修士修炼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宝物,在古早时期甚至是修仙界唯一的流通币,如今虽然已被仙币取代,但其流通性依旧存在。
一枚灵髓可换百枚仙币,一千枚灵髓就有十万仙币。
修士大多穷,尤其散修,能一出手十万仙币,已算十分阔绰了,难怪赌档附近的修士都面露惊诧。
他却不以为意,只望向羊皮上的名单,道:“二百九十七名,虞南棠。”
捧着灵髓的修士还没从惊诧中回过神,听到他的话不由揉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
“二百九十七名,虞南棠,只买她。”那人重复了一句。
“只买……”赌档的修士都替他肉疼了,“仙君您要不要再考虑下,这位南棠道友虽然是破魔回龙币的获得者,但她的境界委实太低,再加上先前得罪了不少人……虽说赔率很高,但得胜机率渺茫,您或者可以多买几位……”
“不必了,就她吧。”那人打断他的劝说,斩钉截铁道。
赌档的修士便捧着那袋灵髓一边默默叨念,一这替他办理字据。
他只轻轻摸了摸眉间红纹,低声道:“师妹,我买你胜,可好?”
脑中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有个声音道:“谢谢师兄。”
他这才笑起。
许多年以前,南棠也曾像他今日这般,赌他会赢,但那一场比试,他失约了。
没多久,赌档的修士将办妥的字据送出给他,四周的修士望向他的目光充满不可思议,似乎无法理解怎会有人豪掷千金买一个不可能赢的结果。
正议论纷纷之际,回龙塔忽然绽起一阵青光。
众人顿时就将财档前小插曲抛到脑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回龙塔上,这是有人落败出来了,只是不知这回出来的会是谁。
塔门开启,三个修士出现在众修目光之中,一阵哗声响起,无数修士露出惊诧的眼神。
今日落败出现的这三个人,并非无名之辈。这三人皆来自廊回山脉,原共四名修士,其中有两人乃是廊回脉尊座下高徒,另两人则是廊回大派精锐弟子,在修罗试炼名单的排名都在前五十以内,其中脉尊那两个徒弟的排名,还是挤进前三十,最高的那位,排在第十七名,属于夺胜大热门。
这三个人既然都出来了,剩下那位情况估计也不太好。
四周修士见他三人满身是伤颓然而出,也不敢上前探听,只在他三人离开后向回龙塔的守塔人探听,得到的消息更是让围观修士炸开了锅。
四个人,三败一死,全输。
他们不止有这场修罗试前三十名修士中最早被淘汰的两个人,还是被完全意想不到的对手重挫。
回龙塔修罗试炼的第五天,南棠的排名,从第二百九十七名,直冲入前五十。
————
南棠、夜烛和萤雪三个人可不知上一场斗法在外界引起了怎样的轰动,进入第十四层塔后,三人便找了个隐蔽的所在。经历了进入回龙塔后最严酷的一场战斗,他们三个人,要么受伤,要么精力耗竭,已经无法再战,需要做大调整。
南棠的临时洞府让给嫣华他们带去了秘境,便让吞石兽在地下挖出个大洞来,她以虚土为壁,先筑一重防御,再与夜烛在附近设下隐匿气息的灵符以及两件法宝,确保万无一失后,才回到地底。
洞挖得很大,三人两妖容身绰绰有余。风妖团在中间,依旧看不到身形,只露出眼睛嘴巴,大耳朵耗子回洞后就往风妖肚皮上一趴,被它吹得浮在半空,格外惬意。
萤雪已盘膝坐在角落,正闭眸运功疗伤,三个之中她伤得最重,虽有南棠强大的生气治愈,但损耗的元气并不会马上恢复,仍需调息。南棠指尖青光弹出,直没萤雪眉间,再给她加了道生气,而后祭了道清净符在她身前,将她隔绝在符箓之内,以免外界响动打扰她的调息。
“你对他倒是挺上心的。”夜烛的声音轻飘飘响起。
南棠回头一看,夜烛正双手环胸斜倚墙上,神色淡淡的看着她打点一切,瞧不出喜怒。
“夜烛,你至少得有一千来岁了吧?我没想到你也这么幼稚?”南棠走到他身前,想想两人先前乌眼鸡似的模样,又好笑又好气。
“我幼稚?”夜烛目光越过她,望向萤雪,“南棠,你公平一点,我和你身后那家伙是双生子,我只比他早出生半个多时辰而已,你怎么不说他幼稚?”
“那不是因为……我和你更熟,和你更亲,才会同你说这些?你几时见我骂过旁人?”南棠斜眼睨他,笑道。幼稚是真的都幼稚,一千多岁的人,还不如她这个百来岁的小修士。
这话一出,夜烛心里如被熨过般服帖,他唇角旋即翘起,想笑,又觉得自己一笑就遂了南棠的意,进了她的圈套般。
可不就是圈套?说得好似挨过她的骂才更亲密,哄他乖乖被骂还得鼓掌叫好。
但道理分析得透彻,架不住他听了还是高兴,就爱南棠说这些不像情话胜似情话的家常话。当然他这高兴不能叫南棠看出端倪来,否则她日后该变本加厉折腾他。
南棠踮起脚尖,眯着眼凑近夜烛:“你在笑?笑什么?被骂了还高兴?”
她偏不如他意,一眼戳穿他。
夜烛倏地收起笑,不想这笑收得急,牵起伤势,一阵闷咳。
“受了伤就不要逞强。”南棠一边道,一边伸手将掌心印在他胸前,将浓郁生气从他胸口注入他体内。
夺舍来的躯壳是活人的身体,和从前不一样,是温热的,有知觉的,会疼会伤会死。
夜烛缓缓坐下,只道:“我说我受了内伤,是你不相信我,就顾着他。”
扯来扯去,又扯到萤雪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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