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放打卡机的桌子:没什么事了就回家。
员工:我我我不是陈总我
陈念笑得可灿烂,可和蔼可亲:家多好啊, 家是最重要的。
员工:
陈念挥挥手, 急匆匆又潇洒地走了。
天气是越来越热了, 陈念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单穿着件衬衫都觉得身体发汗。
她抬手把头发扎起来, 又把衬衫领口解开了一颗纽扣。
到家的时候,方芝正在厨房忙活,陈念放下包,几乎是把鞋子踢掉的,赶紧进了厨房。
怎么又做饭呢。她来到方芝身边,皱着眉头问她。
没什么事啊。方芝道,你昨天说我做的菜香。
陈念把衬衫袖口撸起来,接过她手里的菜, 择菜洗菜, 一气呵成。
你做菜是香。陈念扫了眼站在流理台前的方芝, 方芝穿着柔软的白裙子,围着碎花围裙, 长发垂下两缕,美好得要命。
但你来我这儿, 不是给我做保姆的。陈念嘟囔道。
方芝也不忙活了,她返身靠着台面边缘,看陈念洗菜,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我是来干什么的?她问陈念。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陈念回答得理直气壮, 不用伺候我。
方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
她偏了偏脑袋:那要是我就是想给你做饭呢?
怎么可能,你没这个爱好。陈念把菜洗干净了,拿到案板上,切块?
方芝:嗯,滚刀块。
陈念做这些饭前准备很是熟练,她把方芝往旁边推了推,再没让她靠近,自己切好了这个菜就准备下一个菜,等所有的东西都备好了,连葱姜蒜都该切好切好,该拍碎拍碎了,这才把位置交还给了方芝。
我做得难吃。陈念道,但你要尝一下的话就我来。
方芝挑了挑眉,把她推到了一边:为了咱俩美好的晚餐时光,我来。
陈念笑起来,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尖:我应该去厨师学院进修一下。
不用。方芝热油下锅,你会的已经够过了。
陈念还待再说什么,方芝又加了一句:这种事,两人里面有一个会就可以了。
两人里面有一个会就可以了,其实两个人都不会也可以。
她们可以去外面吃,可以点外卖,可以请保姆,怎么都行。
这思维顺畅地仿佛乳酪滑过,陈念愣了愣,才拦截了回去。
怎么就两个人了,怎么下意识地就两个人了,下半辈子的生活,方芝怎么就这么顺畅地进行了安排。
她站在厨房门边上没有走,就这么看着方芝。
仙女一样的人在烟火里,有种奇异的交错感,让人觉得恍惚,不踏实。
仿佛梦境一般。
陈念上辈子,就待在这样的梦境里。
食物出锅,两人坐上餐桌。
陈念端菜的时候不小心,袖口滑下来,沾到了油。
我去换下衣服。她把菜放下后,返身往卧室走。
再穿件衬衫吧。方芝突然道,你穿衬衫很好看。
陈念脚步一顿,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客观来说,是的。她的身材不如方芝那样具有圆滑柔润的曲线美,整个人又扁又高,跟个晾衣架子似的,的确适合穿衬衫。
但被圈里圈外公认的大美人夸好看,还是会让她生出一点羞赧。
还行吧,她道,但在家里穿衬衫会不会看着太正式了?
方芝:挑不那么正式的,衣柜最右边挂着的那件白色的就可以。
诶?陈念进了屋,对方芝对自己衣柜的熟悉感觉惊讶。
她打开了衣柜门,看到了方芝说的那件白色衬衫。
和她平日里穿的款式很不一样,不规
则的领口,开得很低,长度直达膝盖,侧面开着叉。
你给我买衣服啦!她扬声问。
嗯,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方芝道,试试看。
哦。陈念盯着那件衣服,嘴上应着,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直往外冒。
进展太快了,势头太猛了,方芝突然就开始关注她的身体了。
陈念抿抿唇,为了不让氛围变得太过别扭,快速换了衣服。
很合适,很舒服,只是有些短。
胸前短,腿上短,上下露出大面积的皮肤,很有慵懒居家,散漫自如的感觉。
陈念快步出了卧室,在餐桌前坐下:哎呀,饿死我啦。
方芝瞄了她一眼,陈念将一块排骨塞进嘴里的时候,方芝又瞄了她一眼。
桌面以上就这点位置,方芝瞄她的领口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那欲看还休,还休还想看的,遮蔽又赤|裸的眼神。
陈念吃排骨的动作都淑女了,小心翼翼,生怕酱汁沾到身上,或者脸上。
挺舒服的。吃完排骨,陈念总结道。
嗯。方芝低头,挺好看的。
哈哈哈哈陈念尴尬地笑笑,觉得氛围还是朝着不可名状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她赶紧换了话题,关心关心方芝今天的排练,说说自己今天的工作。
因为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都有联系,所以话题交流起来非常顺畅。
吃完饭陈念去洗碗,把锅碗瓢盆都塞进洗碗机以后,就在那静静地听它动作。
她反思了下自己,氛围奇怪的原因很简单,她太容易害羞了。
她一个是吧,那么大岁数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从昨天方芝突然跑来她家开始,羞耻度却直线上升。
方芝那热烈灿烂的眼神,那放肆开怀的状态,仿佛蓄势待发的浪潮,只要陈念一松懈,只要外物一刺激,便极有可能将陈念吞没。
陈念害怕这吞没,陈念担忧这吞没,陈念却也期盼这吞没。
方芝对她的喜欢,明晃晃的,不管前世还是今生
,不管什么年龄,什么关系,仿佛注定的宿命,仿佛陈念就是长在了方芝必经的情感点上。
陈念不知道绕过这个情感点,方芝会不会获得更好的爱情,更好的生活。陈念也不知道,经历这个情感点,方芝会不会又再一次陷入痛苦。
方知著的痛苦那么多,这一生陈念帮她把从此往前的都清除了,往后,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无法动作。
她舍不得将方芝推开,却也不想主动去占有。
她思索来思索去,还是决定将所有的选择权交到方芝的手里。
她想疏远就疏远,她想靠近就靠近,她渴望亲密,她就给她亲密,如若有一天,她告白,她把选择权抛回了陈念手里
陈念无法预判那一刻自己的状态,只能等到那一刻再说。
在这之前,她最好保持自己最自如正常的状态,让舟于水上,顺流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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