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后面突然靠过来个躯体,她吓得手腕一抖,直接在宣纸之上晕出一块墨点,墨渍渗透了那纸。
顾不得去处理手上的纸笔,宫冬菱慌张一回头,却看见了谢瑜已经将别有深意的目光凝在了那张纸上。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自己漫无目的写下来的东西竟全是阿瑜二字。
只有宫冬菱自己知晓,这不过是因为她想通过写信的方式将系统相关的事告诉谢瑜,可根本写不出来,几番努力,也只能留下一个名称阿瑜罢了。
可这些事谢瑜怎会知晓,在那错愕又有些低沉的目光之中,定是只能猜测出她满脑子都是自己,还在纸上写满了阿瑜。
果然谢瑜下一秒就开口了:嗯?就这般离不开我吗,需要在一整页抄上我的名字?
没有!你想多了宫冬菱顾不得谢瑜这有些奇怪的语气了,脸颊一涨红,迅速将面前的废宣纸用手一盖,接着就要揉成一团。
下一秒那张纸却凭空消失了,等宫冬菱一回头,果然发现谢瑜青葱般的指节中,正夹着那张薄薄的纸,她慢条斯理地将微皱的宣纸展开,从头到尾扫过,吐出了句话:
一共将我的名字抄了44遍?师姐是想让我死吗?
宫冬菱差点没被此时莫名其妙的谢瑜气的吐出一口血,谁会一拿去就开始数写了多少遍的?而且竟然还真被她数出个不得了的数字。
可是天地良心她真的是无意间写的,怎么就这么刚好停留在了44这个数字?这该死的缘分!
我没那么无聊,玩尬的?宫冬菱扶额,深吸一口气,以防被谢瑜继续噎死。
嗯,师姐不无聊,不无聊到写了一整面阿瑜的名字。谢瑜见宫冬菱虎视眈眈想将纸拿回来,反而更是勾起一个笑容,扬了扬手上那张纸,下一秒便举到了以宫冬菱的小个子碰不到的地方。
宫冬菱知道那东西是拿不回来了,便是无语地就要起身,离开此处。
但谢瑜却不由宫冬菱的意,那张宣纸下一秒便消失在了手中,她整个人往前探了探,两手搭在了那方木书桌之上,刚好将宫冬菱卡在双臂之间的空隙之中,瞬间就形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两人面对面,因为谢瑜微微俯身而在同一平面上,一双赤红阴翳的眼睛直视着另一双淡茶色受惊的小鹿般纯净的双眸。
怎怎么了?宫冬菱将自己的腰身贴在桌子上,尽量让自己离此时的危险分子谢瑜远些。
今日我在师姐的门前,可听到了一些有趣的话,我也想问师姐怎么了。谢瑜薄唇轻启,眸中莫名出现了一种面对猎物的野性。
这不是谢瑜装出来的,而是在这般状态下的本能反应,她甚至要硬生生地克制身体在这种完全压制师姐时蓬勃生长起来的兴奋。
什么话?宫冬菱也莫名其妙,自己在房间里,除了在心中和系统说过话,一个字都没发出声音来,可谢瑜此话是何意?
而且很明显谢瑜此时的态度又回到了从前对自己危险掌控和不信任的状态,仿佛这几日刚解开的心结又缠绕上了似的。
全是用来对付阿瑜的?
谢瑜终于将那句话说了出来,虽然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还是迫切地盯着师姐的眼睛,像从其中瞧出点情绪的变化似的。
听到此话,宫冬菱抵在桌子上的手腕因为过于震惊忽是狠狠一扭,只是她顾不得那痛楚,抱着手腕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
自己还真说过这般话,只不过是用在了质问系统怎么功能都夹带私货针对谢瑜之上。
而且你这些升级的功能怎么全是用来对付谢瑜的?我们的任务最多不也是感化她吗?这句话被阉割成了如此歧义,宫冬菱总算知道谢瑜为何生气了。
那她是如何听到此话的呢?宫冬菱心跳被吓得猛地漏掉了半拍。
是新增的意识实体化功能
【就是可以将心中所想表现出去,跟别人远远传达信息。】
系统说的话还历历在目,但宫冬菱结合现在眼前这般乌龙,已经完全理解了这传说中权限升级的意思。
原来系统说它升级了权限,那便是真的只给自己升级了权限,它现在不仅可以随意窥探自己的心声,还甚至能将心中所想通过意识实体化,直接掐头去尾肆无忌惮地伪造她说话的方式传达给别人。
怪不得谢瑜从进来时就如此低气压,她那句话被改的简直图谋不轨,像是跟系统商量要如何杀谢瑜似的。
她偷偷抬头瞧着谢瑜此时的脸色,却见对方此时倒是没有那么疯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想到这里,宫冬菱又开始苦恼于该怎么解释上。
宫冬菱也想一口气跟她说了系统的事,可被限制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闭上微张的唇,咬牙切齿自闭起来。
谢瑜看着师姐这副从迷惑到恍然大悟最后到生闷气的模样,简直都能从师姐单纯丰富一目了然的表情上看到她所有的心路历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但为了让那些人看到,样子还是要演一演的。
怎么?说不出口了吗,原来师姐写那么多阿瑜的名字是因为将我当成仇人一般看待啊,阿瑜可太受伤了。
谢瑜嘴边的微笑一点点降温了下去,最终凝成一片寒霜。
想了再多的借口,宫冬菱也觉得没一个靠谱的,最后只能一摊手,无奈道:阿瑜,我是被冤枉的,有人在冒充我,我定是没说过那番话。
不过是重新回到谢瑜从前对她步步为营,收紧线的地步,宫冬菱却是眸光微微暗了片刻。
明明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些许信任,就这般被中央系统轻易打破了吗
而且宫冬菱比谁都清楚,这只是开始的小小一步罢了,若是连这都无解的话,宫冬菱不敢想象系统凭空升级的那些权限到底有多少效用,甚至于也不一定把全部告诉自己了,一开始它可是藏着掖着的
谢瑜明显捕捉到了师姐这片刻的失落,心中一紧,仿佛也跟着她一难过。
不由一阵失意,明明宫冬菱百口莫辩也是自己的计划一环,怎么这么快就心软了?
但身体上的动作却不听使唤,谢瑜忽的一起身,不再禁锢住她,声音还是那般冷冷的,却少了几分咄咄逼人:
师姐觉得阿瑜还是三岁孩童吗,会信这般简单的借口?我现在还不动师姐,不过师姐最好快点想一个合理的解释出来,要不然几日之后我再提起此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做何事。
说到最后,谢瑜一停顿,故意拖的绵长语调中透露点缱绻,格外暧昧。
宫冬菱的心被扰乱,也没发现今天的谢瑜比起往日来说,要心软上太多。
系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反手就将数据传输回了天庭,此次镜前观测的就只有白胡子老头司命星官和中年男人帝君,两人说话便是没了顾忌。
谢瑜和宫冬菱的举动落在他们眼中,虽然是他们所希望的那般,但怎么感觉下一秒镜中的场面就要被封了?
即使是天庭剧本,也得注重隐私,这些不能看的东西自然会被拉灯。
计划真的实施了吗?我为何看着邪神对那凡人并未疏远些?
帝君皱眉道,他对凡人很是不屑,特别是看到从前对自己和各大神仙都是那般冷漠的谢瑜,忽然这样对一个凡人,而且根本不是他们剧本所掌控的那般,心中就是酸味翻滚。
帝君不知晓邪神的性格,我们的计划正是让邪神对凡人一步步加深怀疑,两人矛盾也会随着系统的使绊激增,邪神对那凡人的手段便会越来越强硬,最后引起凡人的彻底失望和逆反,才有机会将弑神钉彻底钉入邪神体内,彻底毁掉邪神。
司命星官一句句悉心解释着。
帝君似乎根本没有耐心,光听着这么长的计划,脸就又黑了些许:
明明上辈子都不需要我们的干涉,邪神自己就会身死,若不是她的元魂最后发现了她动用本源之力让时间逆转,我们不是早就解决她了吗?为什么这辈子不仅没能弄死她还让邪神本尊回归了?
司命星官叹了口气:帝君,你知道,即使我们是神仙也是不能随意潜入别人渡劫的世界,否则会遭到劫数的反噬,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神仙选择自动化渡劫剧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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