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反差
谢瑜一把拽住宫冬菱的手,眼神有些晦明晦暗:师姐之前不还是要死要活拒绝跟我成婚吗,为何此时又甚至愿意和我一起绣那玩意了?
为了给那件事做铺垫,谢瑜甚至要抬出宫冬菱从前的态度。
难道师姐也想要获得那白头偕老的祝福了?谢瑜边说着,手越拽越紧,一双眸子也紧紧追着宫冬菱的眼睛。
我只知道你心底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自己也知道,但现在的阿瑜似乎在顾忌着什么,可变得一点都不像你了,这样的阿瑜,是不是可以由我来掌控了呢?
宫冬菱微笑道。
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用食指在谢瑜攥住她的手心中不安分地挠着。
谢瑜被师姐看穿得一览无余,一时哑口无言。
不知为何今天的宫冬菱再也不像往日那般,总是要被人戳着向前才会被动接受,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发现没有想象中可怕后,嘴上虽然不说,但是身体倒也诚实。
可今日谢瑜从未见过师姐这般主动的模样。
她一向不愿揣测师姐,但直觉告诉自己,宫冬菱可能在见了蔺老后有了什么自己的打算,还是一个会让其改变态度直直攻上来的打算。
宫冬菱对上谢瑜错愕的表情,对她的笑意更是绽放了些,就连眉眼也弯成一道月牙状。
看着面前之人的眉眼,忽然想起了在离开之前,蔺老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知晓你还是想和身体那不可触碰的力量搏斗,若是你实在不愿它在你的身体里,或是觉得其会夺舍伤害你的身边人,还有最后一种办法
或许一开始宫冬菱还是因为谢瑜的无助和用心而心软,而此时,她发现自己能在两人关系中起主导地位时,计划便是浮上心头。
再想起这个办法时,宫冬菱看向谢瑜的眼神中一动,是啊,现在就要开始行动起来了。
我都要开始了,你还不对付我吗?宫冬菱在心中问系统,她知晓在蔺老和她对话时,系统自然全都听到了。
但这又如何呢,要正面对上就看看谁是最后的赢家了,毕竟比打败对方更有成就感的事,是让对方知晓自己会被如何弄死,却在煎熬中无可奈何。
系统没有说话,往日里讽刺嚣张的机械音都没有再出现。
正如宫冬菱所想,它的确毫无办法。
因为那个方法选择突破的点的确是整个神族的天敌,他们知道了也无法破解,只能祈祷宫冬菱不会这么快的选择走这一步,否则它要么等着被毁灭,要么必须断联离开宫冬菱的身体,被天庭回收。
二者却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好在大婚之日迫在眉睫,它若是完成了任务,就能主动脱离宫冬菱的识海,回到天界,到时候谁都奈何不了它了。
系统阴沉沉地想着,一边看向宿主,难道她真的会选择去做那件事吗
阿瑜,若你非要我讲那些话说出来才肯罢休,那我说便是,我改变主意了,想和你成婚,想亲手绣这盖头,也只是因为要做阿瑜的娘子。
宫冬菱的眼底一片澄澈,还闪烁着几分亮光,像是在憧憬着什么一般。
是谢瑜从未见过的模样,在这一刻,即使是飞蛾扑火,谢瑜也会义无反顾地踏入那团火光之中。
她一边提醒着自己这不是师姐本来的模样,很可能只是陷阱,但又比谁都更希望这是师姐的真实想法。
若真是这般,那一起坠入深渊又如何呢?
谢瑜的确是有着私心,在系统地劝导阻挠之下,她还是半藏半掩着真实想法开口道:
这回可都是师姐自己的主意,我有什么可怕的,带你同去便是,毕竟按照师姐从来对我的逃避程度,可能那盖头还没绣完,就会离开了吧。
想到这里,谢瑜的眼睛微眯,握紧宫冬菱的手也没有松开,周身腾起一股气息,将她的衣角和青丝扶动,瞬间周围的景色便是变幻莫测起来,下一秒二人便是落在了一处陌生的古香古色庭院之中。
宫冬菱也没想到谢瑜说干就干,茫然地看向周围:这是哪里?
似乎是什么达官贵族的府邸,装潢倒是尽显奢华之色,甚至连摆在长廊侧边的盆栽景观之中,种的都是最为名贵的灵草异植。
你不是要跟人家绣娘学绣盖头吗?此处自然是左护法的庭院,他家的绣娘是这魔域之中最贴合凡界传统的存在,我们的婚服也是他们家在外面的绣坊在赶制。
谢瑜终于松开了宫冬菱的手,远远看着那庭院深处道。
她在绣盖头时因为一直失败,已经动了去跟人家学的念头了,甚至亲自一个人过来踩过点,早就清楚这里的布局和方位。
我们就这般进到人家的家里,这样不好吧,不会被他们发现吗?
宫冬菱此时身处人家的家中,还是浑身觉得奇怪,再加上她也不清楚这传说中的左护法是何许人。
知道师姐是在说自己随意进到别人家里的行为,一向我行我素的谢瑜还是小小为自己辩解了片刻:
是他之前自己邀请我来的,也不算什么硬闯。
师姐可是自己要来的,现在又怕被人家发现,什么时候你才能有能力护住自己呢。谢瑜一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重,是不是太过了,还是加了句。
......没人敢笑我们的,若是有人发现了,我抹掉他的记忆便是。
这句补充的话却是代表着谢瑜的温柔之意,格外动人。
似乎是又想起了连左护法都能绣出鸳鸯的亲戚鸭子,怎么自己连个形都绣不出来的事,谢瑜的脸色又沉了沉。
若是此事被房子的主人左护法知晓了,谢瑜觉得自己的惩罚都说轻了,她毫不怀疑自己一定会当即手刃了那左护法。
无妨,若是被发现了我定是先给阿瑜揽下这些罪名,到时候他们定是怀疑不到你的头上,毕竟我的绣工比你的更撇脚。
宫冬菱不甚在意,还打趣了片刻脸皮薄最讨厌丢人的谢瑜。
谢瑜也不说话,只带着宫冬菱穿过七弯八绕的长廊。
正走着,忽是又从另一边传来点动静,谢瑜便是卷着身侧的宫冬菱隐去身形,看着那一侧的尽头。
果然不出片刻,一身喜气红袍的左护法就摇摇晃晃地一边撩着宽大衣袖一边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不少那日在船上恭维他的官人们。
原来左护法今日宴请宾客们,庆祝自己又在谢瑜手上逃过一劫,多活了几天。
他被灌了很多酒,现在早就飘飘然了,话又多,就没停过,别人问他何时,他也全都掏心掏肺地一一告诉人家真实情况。
如今这魔域,谁不知晓谢瑜看中左护法,连自己的大婚都全权交给他去安排,甚至还指名让他帮忙绣婚服?!
大人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啊,不过,为何大人此时没有在绣那婚服呢?我们大家可都是听说了,邪神器重你到了要你亲手为她们绣婚服的程度啊!
一人突然开口问道。
此话一出,就连远远偷听的宫冬菱都是一愣,满眼疑惑惊讶地看向一旁的谢瑜。
都说了我只是随意绣一绣。谢瑜心下一紧,又偏偏什么也不解释,就让她误会。
宫冬菱看着她的表情,耸耸肩无辜笑道:是,随便绣一绣,让我猜猜,是忙了几天的随便一绣?
谢瑜一沉默,不回应,却也一点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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