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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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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余在堤坝前焦急的等待。

暴雨来袭,江水嘶哄,他自然首先考虑从会石山购买青石。但也不出乎意料,巩朱漫天要价。

那些价钱会稽咬牙也是可以给的,但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不仅以后的青石购买更加困难,洪水过后的病疾控制以及药、食的购买,也十分困难。

会石山的采石权在巩家手中,就像有人拿着一把匕首抵在腹部,不知何时便刺一刀。

而此时,便是巩家拿着刀往会稽百姓身上刺。

会石山的解决,既迫在眉睫,又利在长远。

他原本以为傅夜朝抓住了巩家的尾巴,以此为凭便可拿回会石山的采石权,取得青石修筑堤坝。

可谁知他用了最省时间也最费钱的方法——购买青石!

史余想到巩朱提出的价格,额头的青筋再次暴起。

可就在他正转身时,余光中出现卷天的风尘,随即耳边传来木轮碾地的沉重声响。

他转身一看,慕汉飞与傅夜朝在后帮着一脸兴奋的百姓拉着满满一车青石朝他走来。

前方拉车的百姓见到史余,抬起手,胳膊上的汗全部洒落四周,“大人,有青石了,我们有救了!”

一人喊完,所有人都抑制不住兴奋高声地大喊大人。

史余怔了一下,脸随即绽笑,用着挥旗的手势朝他们挥了挥。

挥完手,史余使了一个手势,令一旁主卫的士兵前去帮忙。

慕汉飞与傅夜朝被前来的侍卫替换下,两人放下袖口,看了一眼从旁过去的青石,露出满足的笑容。

傅夜朝从袖口取出一条手帕递给慕汉飞,带着微哑的声音,道:“淑清,擦一下汗吧。”

慕汉飞笑着接过手帕,仔细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见慕汉飞一脸笑容,傅夜朝的眼角微微上扬。从袖中拿出折扇,细细扇着风。

慕汉飞擦完,发现傅夜朝的嘴角沾上头发,不经思索抬手取下他嘴角的细丝。

取发时,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傅夜朝的嘴角,两人都楞了一下。

慕汉飞瞳孔微大,眸中把傅夜朝那张带着灰土发红的脸全部映进去。

他的心,砰了一下。

........

慕汉飞忍着不同于刚刚运石而加快的心跳,若无其事地把那青丝夹在傅夜朝眼前,“你的头发掉在你嘴角了。”

傅夜朝狐狸眼迸出愉悦的光,他弯着嘴唇合了扇,笑靥盈盈地取下慕汉飞手中的青丝,拿着那根长发慢慢缠在慕汉飞取丝的食指上。

缠一圈,扯断,再扯一圈,扯断.......

如此几次,那根青丝断成多节。

傅夜朝把这些碎发放在手心中,随后借风朝四周一洒。

慕汉飞瞧见这一幕,怔了一下,心像被烟花炸裂一般在胸膛迸裂起来。

【慕汉飞,你背.......你跟我去医馆,我给你上点药。】

【没关系,先别去。这血淌一会儿就不出了,先让我休息一会儿。】

【你也太不爱惜你的身体。你快起来,我们去医馆。】

【我怎么不爱惜身体了?云国就是我的身体,百姓就是我身体中的血。我成功堵住暴江,护住我的百姓;我成功驱敌,护住我的国家。所以,我很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是无比郑重的爱惜!】

年少热血,说什么都喜欢把为国战死挂在嘴边,做什么都喜欢把保家卫国牵扯进去。

现在想来,或许是有,但没嘴上说的那么重。

当初的少年意气,没想到眼前之人依旧记得。

傅夜朝洒完,眉眼含着慕汉飞心知的情谊认认真真地看了他一眼。

此刻,奸诈如狐的人,眼神清澈,嘴角如弦月,从容地从他手中接过手帕,把脸擦拭干净,握住他的护腕,道:“淑清,史大人在前面等我们,我们走吧。”

慕汉飞点了点头,任傅夜朝紧紧握住他的护腕,牵着他,一同朝堤坝走去。

史余今天高兴,原本少有力气的他也跟着将士们接过一块打好麻绳的青石,背上慢慢朝堤坝走去,递给一旁打堤的士官。

他身体因京南一战变得孱弱,虽是武将,力气跟未出阁的世家小姐一般。他把青石放下后,便倚着那青石,扶住腰,大口喘着粗气。

慕汉飞与傅夜朝朝史余走去,恭敬地行了一礼。

见两人,史余也连忙从青石上直起身,朝两人行礼道:“多谢两位大人,待堤坝完成,末将必携会稽百姓向大人道谢。”

慕汉飞扶起史余,“大可不必。”

傅夜朝打开折扇,拿着那张开的扇面扫了一下四周的百姓,“此次青石,会稽百姓更应感谢会稽的商户。倘若没有他们,这次青石恐怕也难以成功交易。”

两人都这般说,史余便不再说庆功之事。

傅夜朝往前跨了一步,低声道:“大人,今晚子时太守府散江阁见。”

史余一怔,随即意识到两人此次前去巩府,并不只是简单的青石交易。

史余低声回了一字“诺”。

子时

散江阁

两道黑影掠过高墙,翩然落在散江阁前。

史余见傅夜朝和慕汉飞已到,走向前低声迎道:“傅大人,慕大人。”

慕汉飞点了点头,从怀中交出一个账本交给史余,“史师傅,你看一下上面那条河流与外界交往隐秘且密切。”

史余接过账本,走到石桌前,举起蜡烛仔细研究了一番,指着一条小江道:“孤未江,江大水密,贯彻南北,勾连着质国与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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