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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歌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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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不像巩朱般颤颤抖抖杀人,他在船工不可置信的眼光中咬紧了牙,把匕首捅进他的心脏,并在其中狠狠绞了一下。

慕汉飞防备不及,让巩功得了手。

傅夜朝见此,立马掷扇把巩功打倒在地,“淑清,你全力应付眼前之人,后面交给我。”

来袭之人见知情人已死,便不再扔掷匕首。一道黑影从厅前花坛上冒出,掠过屋顶,消失在前方。

慕汉飞得了傅夜朝的话,二话没说,提着安怀追了上去。

追到堤坝,那人停了下来。慕汉飞也提着安怀也停了下来。

那人穿着一身麻衣,背部的布料似乎被青草染过,发着青黄。

慕汉飞握紧安怀指着那人,喊道:“贵国何意,为何与巩家勾结?”

那人肩背似乎耸了一下,这才缓缓转过身。他的面部,同样被一麻布遮住。

慕汉飞摆出攻击姿态,准备袭敌。

那人眉梢微微弯了一下,但他没拔出剑,而是撕下衣袍缠上手,握紧拳头朝慕汉飞袭来。

慕汉飞见此,也收了安怀,赤手与那人近搏。

你袭我躲、我攻你挡,几个来回下,慕汉飞惊讶地发现此人熟悉他的武功路数。

慕汉飞咬了一下牙,屈膝去攻那人腹部,那人动作很多,侧身躲了一下,紧接他的手摁了一下慕汉飞的肩锁。

慕汉飞的身子一僵。

那人摁了一下他的肩锁,便放开了慕汉飞,纵身飞到堤坝上。

淅淅沥沥的雨砸在慕汉飞身上,砸地他不可置信,砸得他四周的血液都凉了起来。

慕汉飞纵身飞到堤坝上,咬牙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

怎么这么想,怎么这么想我一个故人!

可他,可他死了啊!

那人挺立在堤坝上,细雨更显他的清隽。他的眉眼一直勾起,一直未消。听慕汉飞的话似乎猜到他是谁,嘴唇一勾,缓缓揭下他的麻布,露出清俊如竹的容貌。

潘畔勾着唇,在慕汉飞因他出现而睁大的眼中,缓声道:“汉飞,哦不,淑清,好久不见。”

哪怕慕汉飞已经猜到这个黑衣之人恐是潘畔,但他还带着一丝庆幸。潘畔已经死在战火之中了,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跟他一同许下为国战死的兄弟!

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他的兄弟已经死了,可恶灵侵占了他的躯壳,重新回到这乌烟瘴气的两国博弈之中。

慕汉飞咬牙道:“当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是霄国之人!”

刚刚,他的路数中,霄国武风飘荡其中,这绝不是他一两年就可练成的武风!

潘畔歪头,目光充满了清澈与温情,他那温柔如水的嗓音再次出现在慕汉飞的耳边,“嗯,这说来话长啊。淑清,你似乎并不想与我叙旧。”说完,他看了一眼堤下汹涌骇人的江水,宠溺道:“而且,就算叙旧,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慕汉飞朝他大吼道:“别跟我废话。我就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是说来话长,你就给我长话短说!”

他的尾音破调,犹如惊现天边的闷雷。

潘畔目光中露出温柔,道:“淑清,这么久了,你还记得我的底线。”

慕汉飞红了眼,他想冲过去把眼前这个人抡在地上好好打一番,但他身子似被这冷雨冻僵,半点不听他的指挥。

慕汉飞耳边嗡嗡的。潘畔没死就像一道惊雷炸在他的耳边,把他整个人都炸懵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眼前所见耳边所听是真还是虚。

潘畔微微一笑,“既然淑清如此心急,那我也不再吊着你。”他语句轻柔,仍似从前。

他轻轻歪着头,做出思索状,经过一番搜肠刮肚,这才道:“我当年为何投敌?哦,我想起来了。我把巩威杀掉,前边霄国军队就来了。领军的那个人告诉我,只要我投靠他,不仅免与一死,还可以得到高官厚禄。”

他回正了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所以,我就为霄国办事啊!”

就在这时,傅夜朝也赶了过来。他的注意力先在慕汉飞身上,见他青着一张脸,这才把目光投在潘畔身上。

傅夜朝一见潘畔,原本从容与迫的目光顿时僵住,手腕发着紧,不可置信道:“潘畔。”

潘畔对他点了点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何钟,哦不,该称你为傅夜朝傅暮生了。暮生,好久不见啊。”

傅夜朝对潘畔的感情终究没有慕汉飞对潘畔的深,他很快回过神,护在慕汉飞身前,冷着声问道:“女童失踪案与你有关。”

潘畔原本微笑的脸在见傅夜朝护在慕汉飞身前后,慢慢收敛,散发出冷意。

他道:“是我,又如何!”

慕汉飞像是再也忍不住,怒喊道:“这些可是你的同胞!”

潘畔做出一个嘘的动作,“汉飞,那些当真是你同胞?可,唐将军实在怎么死的,你父亲又是怎么死的,你不会忘吧?”

他看了一眼脚下的堤坝,讽刺地勾起嘴角,“我依稀记得我们是如何把那些石头从北边的会石山运到这边,那是一条血路,多少兄弟死在这条路上。”

他的脸开始变得狰狞。他猛然挥袖,袖袍断裂被雨打落在江水中,很快消失不见。

“可是,我们用血给他们修的路,除了我们自己,没人记得。”

慕汉飞嘴唇嗫喏几下,但潘畔跟他多年又岂不知他想说的话。

潘畔打断他,“汉飞,你别跟我提唐将军的话。你当真认为唐将军死而无憾吗?你当真认为你父亲慕将军死而无憾吗?汉飞,别天真了。那些理由你都说服不了你自己,又怎能说服我。”

潘畔冷冷地看向慕汉飞,一字一句道:“甘愿纵容巩家这群虫蚁的云国朝廷,把人命践踏不屑一顾的云朝,不值得我为此付命!”

他说完,又露出从前的笑。他眯起眼,任雨流在他脸上张扬滑下减少几分陌生,增添当年的几分熟悉。

他柔声道:“汉飞,你该回去了,否则,你又生寒疾了。”话音刚落,他犹如黎明后的黑影,倏间便消失不见。

傅夜朝听言,一探慕汉飞的脖颈,的确有寒热之症,而慕汉飞的养好的旧伤此时有再犯之感。

他扶起意识开始涣散的慕汉飞,飞下了堤坝,朝太守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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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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