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慕汉飞拿出朝服换上,他刚束好头发照着镜子整理衣袍时,就在镜中见傅夜朝换上之前那张脸,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慕汉飞转身看向傅夜朝,“你脸色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
傅夜朝抱拳回答:“将军,今日我们恐怕是见不到唐将军了。”
慕汉飞蹙起眉头,一脸疑惑:“为何?”
傅夜朝面色沉重道:“我今日听说昨天唐将军收到一封信后神色匆忙地骑马出了军营,直到今日都还未归来。”
话毕,他顿了顿,似要张口,但脸色一僵,又把话咽了下去。
慕汉飞见状便知傅夜朝心里有了猜测,只不过毕竟是猜测,他不敢妄言。
慕汉飞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事,你说吧。”
慕汉飞发了话,傅夜朝朝他走近几步,轻声耳语:“将军,恐怕是我们给唐将军惹了麻烦。”
慕汉飞听言心中冒出一个猜测,他抬头看了一眼傅夜朝,见他点头,更加验证了心中的那个猜测。
他们四个大肆编排唐练以致会稽城内人人皆知,想必巩家也应该收到消息。只要不是个蠢的,就算再对唐练怎么放心,对上这百姓舆论,也少不得多加关注,起码知道尾巴如何。
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也就罢了,坏就坏在他们最后那个清名上。
唐练是巩家之派,巩家一党是什么作风云朝皆知,他们最看不上清流派,也最恨清流派。
唐练之前便是崇仰清流人士,纵然二次入仕入的是蔡党(巩贵妃全名巩蔡,而巩家靠巩贵妃上位,故自成蔡党或蔡派,以讨取巩贵妃的喜欢),纵然这些年伪装的很好,但巩家一直未对这位曾心满清流能力又超群的官员放心。
他们要用唐练,但又不能完全信任,只能不停观察与试探。
这才有凌波阁这一出,来试探唐练对巩家到底是曲意迎合还是衷心侍奉。
唐练聪明,早就瞧出巩家的把戏,这才未落入圈套,让巩家生疑。
可他们最后这个清名,却让巩家看出唐练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试想一下,一位贪污成癖的将军再怎样护住城中的百姓,可他贪污的钱财都来自民脂民膏,这样一来,他在百姓心中能讨到什么好。
可如今,他的名声极好,这完全与巩家的设想相背,这让一直对唐练生疑的蔡党很容易就猜出唐练表面对巩家孝顺,但他一直怀着清穆之风,对巩家用着反心,伺机与清流一派一同扳倒巩家。
他们自诩把别人玩弄股掌之中,如今却在唐练这里吃了一个闷亏,这怎么不令巩家背脊生寒、怒火丛生,以致恼羞成怒想要唐练的命。
慕汉飞眼神一凛,从一旁剑架上取下安怀,朝营帐口走去。
傅夜朝知道慕汉飞这是要去救唐练,连忙跟了上去。
慕汉飞蹙紧眉头往马棚方向赶:“阿钟,你可打听出唐将军不在军营多久了?”
傅夜朝低头细想一番,“貌似是昨日上午便骑马出了营,如今算的一天一夜了。”
傅夜朝的语气带着微微沉重,慕汉飞一听心也跟着沉下来,他握紧安怀,不觉头低了下来。
“小心!”
傅夜朝话音刚落,慕汉飞就与牵着马一脸疲惫的唐练撞了个正着。
慕汉飞连忙扶住脸色发白的唐练,而傅夜朝一手牵住唐练的马一手把随身带的杏饼递给慕汉飞。
傅夜朝再给绡绡授课时他听了几嘴,知道这是什么症状,并未多问,直接接过杏饼对着唐练干涩的唇紧捏,把里面的糖汁滴入唐练的嘴中,见他脸色稍转,立马把唐练驼在背上,转头吩咐傅夜朝道:“阿钟我先带将军回营,你把马栓好,连忙来营。”
傅夜朝点点头,连忙牵着唐练的马跑去马棚。
慕汉飞背着唐练去了唐练的营帐,把他放在床上后便去案桌上取杯倒茶。到了案桌上,他见一对儿茶杯楞了一下,随即听到唐练的咳嗽,顾不上多思,随便取了一杯倒了一杯水后端给醒来的唐练。
唐练许久未进水,顾不上凉水,直接一饮而尽,喝完水后便倒回床,双眼紧闭,额前蹙满了汗。
而这时傅夜朝也掀帐跑了进来,他顾不上礼仪,随便往床边一坐,褪下唐练的护腕,把他的衣袖一撸,细细给他评脉。
评完后,他又翻开唐练的眼睛与舌头瞧了半天,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唐练的手放入被中,站起身来跟慕汉飞汇报情况。
傅夜朝:“唐将军长时间未休息进食,身体劳累又气血攻心,这才导致他身体疲惫出现病状。先让唐将军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去熬个药粥喂下去就好了。”
慕汉飞相信傅夜朝的医术,他站起身道:“行,那阿钟你去熬一下药粥,我去把唐将军昏倒的事告诉方校尉。”
慕汉飞话音刚落,方振就急匆匆掀帐进来,他见慕汉飞楞了一下,旋即向慕汉飞行礼:“慕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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