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泪意浮上慕玉绡的眼,她挣扎的动作也停住,她把手轻轻环上锦渡的腰,压抑嗓中的痛音轻声道:“我没生你的气。”
我从来都没有生过你的气,我知道你要什么,也知道你不想以及不能要什么。
我理解你,所以我不生气。
我,我就只是有些一些伤心,但是这点儿伤心太微不足道了,我缓缓就能好,你不要在意。
锦渡听到慕玉绡说自己不生气时,手臂上的劲放缓减轻,但他依旧禁锢着慕玉绡。
他把慕玉绡往上抬了一下,用下颔轻轻蹭着慕玉绡的额头,委屈巴巴道:“绡绡,你不能不理我,你不能。”
慕玉绡抬头轻轻抚着锦渡的脸,轻声道:“可是雨解,你今晚这是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让我误会了,让我误会你喜欢我,让我窃窃认为你跟慕遥拼酒是因你在吃醋。
可是雨解,你明明不喜欢啊。
茶茗走到大厅,她本想看看慕玉绡为何还不出来,但她一进去却发现锦渡抱着她,脚步顿时回转想要离开大厅。
慕玉绡听到声音,她转头看向茶茗,把她喊住:“阿茗,你扶我起来。”
茶茗叹了一口气,踅身走到两人一侧,伸手把锦渡的手掰开,扶起茶茗。
这时梅盛也走到大厅来,慕玉绡见此,便让梅盛把锦渡扶过去,然后慢慢看着锦渡离开她的视线。
茶茗见此,忍不住道:“小姐,你这又是何苦?”
慕玉绡转头看向茶茗,她未说话,只是轻轻对着茶茗笑,抬手摸了摸茶茗的发髻。
良久,慕玉绡轻声跟茶茗道:“阿茗,你早些去休息,我去给老师熬一下姜汤,他定是受了凉,我可不想让兄长怪我粗心。”
话落,慕玉绡再次摸了摸茶茗的发髻,踅身朝小厨房走去。
唯留茶茗带着泪意看向慕玉绡的背影。
慕玉绡把姜汤盛在小盅中,在飘雪中走向傅夜朝。
进到屋中,却发现傅夜朝正小心翼翼雕刻着一枚发簪,里面还含着一朵鲜艳的梅花。
慕玉绡把姜汤放在桌子上,轻声道:“老师,先喝口姜汤去去寒,待会儿再做发簪。”她顺便问道:“老师今晚怎么突然要做发簪?”
傅夜朝轻轻吹去碎末,笑道:“今日陛下在御花园设比箭台,要求射花,谁的箭射花而不伤花则赢。”说到这,傅夜朝的笑意更大:“这是你兄长射的花。”
今日的淑清像幼时第一次射中靶心的孩子般高兴想他跑来,真的很可爱。
而且淑清绝对不知道,当他把手中捧着的花送给自己时,他有多心动。
慕玉绡听到射花楞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兄长为何把这朵花捡回来赠给老师。
慕玉绡斟酌了一下,道:“老师,您应该知晓母亲一直在府中,几乎从不出门吧。”
傅夜朝握着发簪看向慕玉绡,不知她为何要提燕姨,但是她既然问了,他便会答:“我知晓,燕姨身体不好,所以常年久居府中少有外出。”
慕玉绡继续道:“那您知晓母亲用何解闷吗?”
傅夜朝顿了一下,失笑道:“这我还真不知晓。”
慕玉绡看向他手中发簪中的梅花,笑道:“父亲跟随先帝征战,母亲一直陪在父亲身边。但当国定时,母亲便在忠义侯府等父亲。”
之前相伴倒不觉随着父亲因战事辗转待在营帐苦,可一旦相离,这府中的岁月哪怕有药材相伴,也是很苦。
母亲一直在府中等着父亲,想念着父亲。
父亲自然也知晓,他怕母亲在府中无聊,便想了个法子讨母亲欢心。而这个法子便是飞箭刺花。
飞箭刺花在慕家便成定情守情之意。
而兄长学后射箭后,便学父亲在桃夭亭中为母亲表演。但除去自己与母亲,他从未在其他女子或者男子面前表演过这番。
如今陛下误打误撞让兄长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番飞箭刺花,虽含义不同,但兄长应把这场比试当作给老师的表演,这才在比试后捡来这朵梅花,赠与老师。
傅夜朝惊愕半许后,笑意满布全身,他轻轻摩挲着这支还未圆润的发簪,脸上不断发着笑。
他曾说过他是将军他不可能永远陪在他身边,可是没关系,可摘青丝,可一同在花树下醉酒,他的发髻可佩戴着他所赠的梅花,已经很足够了。
但慕玉绡毕竟在傅夜朝面前,他能过于失态,于是轻声咳嗽了一下,收敛了神情,认真地朝慕玉绡道:“绡绡,谢谢。”
谢谢你把这段往事告诉我。
慕玉绡笑着摇摇头。
不过,傅夜朝想起慕遥,又问道:“绡绡,你临近及笄,你的婚事?”
慕玉绡不由想起锦渡,她攥紧了手,轻声道:“老师......”
傅夜朝开口道:“我知晓你心中喜欢的人是锦渡,但是你真的要等他一辈子吗?”
慕玉绡并未直接回答傅夜朝的话,而是道:“老师,绡绡是您的学生。”
您可以做好一生守着兄长的准备,而我亦可。
傅夜朝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和你兄长早知你会如此。关于婚事你莫要忧心,我与你兄长绝对不会强迫你,你随心便是。”
慕玉绡向傅夜朝行礼:“多谢老师。”
而此时,傅夜朝忽冷下眼,他抽出匕首掷向屋后的窗户,随后传来一声闷哼与阵阵窸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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