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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处理好伤口后裴音郗换了件衣服,虞言卿让医院的营养师送了两份餐点过来,陪着裴音郗随便吃了一点。然后虞言卿开车把裴音郗送回了她的公寓。
到了裴音郗的公寓,两人进来都没有多说话。虞言卿走进房里,帮裴音郗放了热水,为她的伤口贴上大号的防水胶布。裴音郗趴在一旁乖乖地由虞言卿为她洗好头,然后虞言卿就留她自己在里面了。
虞言卿出来客厅,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双手抱胸,平淡的神情和冷静的眼神,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地方。裴音郗的公寓她是第二次来,地段很好,装修很新,陈设非常简洁且现代化。就像是普通的有钱有闲的年轻女子会住的地方。
只不过,公寓四处的墙壁挂了一些或者抽象,或者天真烂漫的油彩画、水彩画甚至铅笔画。还有进门处安装了一块和室内装修完全不匹配,风格过于可爱的长颈鹿造型的亚克力板身高墙贴。身高贴上还用油性笔标记了测量身高的日期。
小小的细节,显示了裴音郗和瑶瑶过去三年在这里的生活状态。这是一种家常的,真实的状态,似乎和以前她认知的裴音郗都不一样。虞言卿不知怎么的,看得心一酸,眼睛也热起来。
裴音郗洗完澡套了件衣服出来,在客厅里看到的就是这样情景。虞言卿很漂亮,无论用哪种苛刻的标准来衡量,她都是一个极美的人。美丽而骄傲,天然且被优渥的家庭娇养出来的气质,自带着冷傲和矜持,让人不敢靠近。
可是她偏偏靠近了。
只不过,昨晚那被一心要取她性命的黑衣人围困的时候,在她被困在那逼仄脏污的方寸之地的时候。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那就是她在世间的最后一刻,害怕再也没有机会靠近虞言卿。
书上说人对死亡有天然的恐惧,但作为一个五岁就目睹杀手在她面前开枪射杀亲朋的人来说,裴音郗以前对死并没有太多的概念。直到昨晚那一刻,直到她想到虞言卿。
裴音郗想到这里,坐在沙发上窝进虞言卿的身旁,整个人躲进她的怀里。“我已经谨遵医嘱把药都吃了,我都这么疼了,你不要气我了嘛,好不好。”
虞言卿伸手摸了摸她半湿的头发,心里觉得心疼。虽然在医院里没有给她做更详细的检查,可是刚才给裴音郗进去洗漱的时候,虞言卿已经看到了,这人一身,大大小小的擦伤,左一块右一块,还有各种颜色的淤青,青的红的紫的黑的,到处都是。
可以想象昨晚裴音郗遇到的危险,是多么的心惊肉跳。简直无法想象,裴音郗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这样安然无恙地回来。虞言卿又气又心疼,低声嗔:“你呀,还知道疼啊。”
说完这句,还是忍不住话锋一转:“还疼……我再给你拿止痛药吧。”
虞言卿伸手在茶几的袋子里再拿出止痛药剥出一颗放在裴音郗嘴里,拿过自己放在一旁的水顺手喂了她一口。
裴音郗乖乖地吃药,喝水,一双黑色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虞言卿的脸,恨不得戴上个放大镜,细细看她的表情。裴音郗想,这大概也是过去八年明知她们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婚姻,裴音郗仍控制不住地一直爱着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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