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镇南边的山坡有一座锯木场,前些年被张祥泰包下,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此处位于荒郊野岭,周围都没有人烟,真要发生点什么,根本无人知晓。
黑沉沉的夜幕之下,两辆面包车一路开到了锯木场门口。
瞧着灯火通明的铁皮棚屋,王柱子双腿发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他们难道是想杀人?!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王柱子后脊阵阵发寒,都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
“把人带进去,泰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马三随口说了句,斜眼一瞅双腿颤抖如同筛糠的王柱子,不禁冷笑了下,歪头示意他跟上自己。
一行人架着昏迷不醒的陈有才与宋依依,鱼贯进了铁皮棚屋内,将满地的木屑刨花踩得咔擦作响。
“怎么搞得这么久?”
张祥泰正坐在角落里的木椅上,闻声抬眼望来,颇为不悦道。
而在他身旁,则是坐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气质斯文,眼神却是一片阴沉。
“冯哥,这下子放心了吧,人给你带来了,怎么处理,你说了算!”
陈有才和宋依依被反绑了双手,丢在了一台轮锯旁。
王柱子战战兢兢的看了眼,埋头站到了马三身后。
张祥泰指了指昏倒在地上的两人,乐呵呵的扭头对冯一鸣笑道。
后者沉默片刻,这才缓缓开口。
“把他们弄醒,我想和他们说说话。”
冯一鸣摘下眼镜,抽出手巾擦了擦,借此掩饰心头的激动。
十年,为了眼前这一幕,他苦苦等待了整整十年!
自从他与宋曼曼结婚,定下了这个计划,冯一鸣便无时无刻不想着让宋依依死于“非命”。
可惜这个女孩子看似柔弱,但却如同打不死的蟑螂小强一般。
每每半只脚都跨入了鬼门关,偏偏却有人将其一把拉出来。
而那个人,就是该死的陈有才!
平心而论,冯一鸣对陈有才并没有什么恶意。
可这货屡次三番坏他好事,那就怨不得自己痛下杀手了。
哗啦一声,在张祥泰的眼色之下,一名小弟端来一盆冷水,径直泼向陈有才两人。
“……姐,姐夫?”
两人被水一激,前前后后缓缓睁开了眼。
宋依依昏昏沉沉的抬起头,第一眼,便对上了冯一鸣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她喃喃了句,蹲在两人身前的冯一鸣却是没有理会,而是望向陈有才。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屡次三番的救宋依依?”
他嗓音低沉,问出了积压在心头多日的疑惑。
“你……和张祥泰是一伙的?”
陈有才用力甩了甩脑袋,晕眩之感终于减轻了少许。
头顶的灯光太过刺眼, 他眯起眼,半晌才能适应。
逆光望去,冯一鸣的脸半明半暗,显得格外阴沉可怖。
“准确来说,是我拜托了他把你们给抓来。”
大局已定,冯一鸣再也没了顾虑,也就放下了平日里的伪装。
他直直盯着陈有才的双眼:“我想不通,五年前,你为什么要救宋依依?”
“你正在前往考场的途中,车祸现场满是燃烧的煤气罐,随便爆炸一个,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选择闯入其中,去救宋依依,对吧?”
冯一鸣平静说完,一旁的宋依依睁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年前,救自己的人居然是陈有才……那,那王柱子为什么要承认?!
双臂被牢牢反绑在背后,让她颇为难受。
屋子里站着一堆陌生面孔,眼前的姐夫冯一鸣一改平日里的和蔼……
宋依依并不傻,从种种信息之中,已经隐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费力扭动脖颈,果不其然,她看到了站在众人身后的王柱子。
“依依,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吧,陈有才的学名叫陈佑海。”
冯一鸣淡淡道:“五年前,就是他坏了我的好事,从车祸现场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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