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点头,假设按照原来的思维行事,那么一开始温故知并不会被允许靠这么近,能换一种别的,做一件没什么底气的,没什么目标的事,也算可以接受。
出门前,奉先生和保姆说可能晚上不回来了,他们还记得狐狸的灯,带在了身边。
晚上八点的夜却桥,两个人登上夜车,玻璃的外边是无数的灯火,车厢里一如既往是雀在唱歌,人在喝酒。
有人问奉先生喝不喝酒,奉先生说喝,喝了三杯,其中一杯被温故知讨走了,酒的温度高,温故知吃了一杯后就靠在奉先生肩上,他说有时候不是很想遵守三律,去找花,如果能喝到醉醺醺的程度最好了,第二天一定会很惊喜吧?
你带酒了?
温故知悄悄给奉先生看篮子里是什么,“我还留了一些,今晚我们就喝掉它吧。”
等车上只剩下他们两个,温故知塞了两根吸管,两个人头碰头,像说悄悄话,奉先生从来没有这样偷偷地喝酒,很奇怪又觉得没什么。
酒有点上来了,不会让人醉得不省人事,但是在看影子,骨头变酥、变轻、变成柔软易变形的云朵。
两个人拿了灯笼下车,从浅水走到山里,雨来了,狐狸也来了,灯笼火摇曳,他们碰到了草花和梅花。
草花围着奉先生转,大尾巴扫来扫去,与此同时它也好奇许久不见的温故知怎么长了猫的尾巴。
温故知威胁它你敢咬上来就剁了你。一点也没有人家姐姐还在场的窘迫感。
草花狐狸吱吱插腰骂他,温故知敷衍地点头,说:“知道啦,知道啦,你们会骂人,城里的人学会锤死你个崽崽这句都是你们的功劳。”
温故知有些累,喝酒喝多了会乏力,他渐渐靠在奉先生身上,什么话也不愿意说。
花还有得时间去找。并不急于一时。
奉先生托着温故知混在两只花狐狸中,梅花欣然愿意让山接纳他们,允许他们在这过夜。
这时温故知伸手带倒了奉先生,压在上面,温故知说狐狸们走吧。
两只狐狸站在原地互相看着,温故知挥手让它们快走。
奉先生将人拨到一边,温故知仰躺在地,说:“就在这,反正衣服也脏了。”
他翻个身勾住奉先生的小指。
“你听这个蝉。”
温故知手发凉,还有甜的酒味,说一句有股甜的,“它们叫夜蝉。是不是觉得名字很薄?像什么短命鬼?”
他渐渐压低声音,起身凑到奉先生耳边,“到了第八天他们会重新回到土里,变作幼虫,然后再过七天,爬到树上。等于说它们就是不死的生物。”
奉先生却提醒温故知没有不死的存在。
“你大约被人骗了。”
温故知说这是真的。
奉先生还是秉持着这是假的的态度。
温故知转过身,过了一会好像承认了没有不死的生命。
奉先生惊讶温故知竟然相信夜蝉不死会重新复生的说法,他可以相信城的特别,惊奇这些事,并坦然享受这些新鲜感带来的愉快,但物质上共同的命运是所有人该遵守默认的规则,奉先生相信生死有尽头。
“奉先生。”温故知又转过来,他们身上有漉湿气,灯笼也有,雨有油的效果,将灯笼火淋得越透也越浓。
“喜欢我一点吧,多喜欢我一点。”
奉先生仍旧说你多努力一点。
温故知靠在他的肩旁,挨得近了一点,看着其中某个东西,也许是他脑子里想的真正的原因:“你多一点,到那时我也舍不得你了。”
奉先生摸摸他的头,做了安抚。
“嘘——”温故知竖起中指,“你看。”
奉先生看过去,在山里有夜晚迁徙的夜虫,它们有透明的翅膀,小巧的身躯,背着白色的花,不扰人,只安安静静地搬家,它们形成一个女性的轮廓,像裹着飘带的神女。
如果这是一场冒险,这样迁徙的夜虫或许会将他们带到另一个领域的山,那里兴许狐狸会变做人、晚上升起了太阳、花变得异常高大,这样一朵扛回去颜婆婆会用许久。
但这并非冒险,夜虫已过,他们就睡着了。
实际上,狐狸拜托夜虫,请给这两名人类一个好梦吧。
一个好梦最好是美梦成真,劣等便是口舌之欲。
所以在温故知的梦里他在那亲寺的梦成真了,在奉先生的梦里也许是他曾将温故知放到日后未来过的畅想。
醒了后,奉先生没看到温故知,除了人什么东西都在。
他起身找人,没走几步就看到温故知了,在温故知身边的有一大片红花。
没有长途跋涉地找,也没有绞尽脑汁的旅途。这个寻花,兴许现在就会结束了。
奉先生在想寻花到底是什么意义。可转念一想,通过曲折有趣的冒险寻花,本来就是一个假设。
山里正是什么都有,所以婆婆才不会特意提醒他。
温故知看到他了,笑着说早,将一捧花送给奉先生:“这次我可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名字。”
奉先生接过花,“这些够吗?”
温故知说下次再来,它们贡献给婆婆做颜料,我们不能这么贪心。
“而且,我在想要不要送给瓢先生,虽然之前的事我没答应,但如果碰到好像是的花,给它看看也没关系。”
温故知眯着眼,说应该能找到的吧?虽然更简单的就是找黄粱去,那样的精怪什么都能实现。
“您觉得呢?”温故知侧头问。
奉先生说也许吧。并不在意,相反他说温故知操心,这也只是那位瓢先生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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