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里的,除了他们几人外,也就只有那个常年在外的守静长老了。
青年惊喜地看他一眼:“呀,你居然知道我!”
裴与衡笑了笑:“这是守静,他能用惊鸿剑……只不过无法让惊鸿认主,只是借用惊鸿剑气罢了。”
京落晖瞥了他一眼:“是有几分相似。”
裴与衡也叹息一声:“估计也是因为这样,惊鸿剑才愿意接受守静吧……那日莫白绪上门,守静刚好回来,便借惊鸿剑出手了。之后他喜欢闭关,也没有出面与你们交谈,我也就暂时搁置,准备等他出关再告诉你。”
守静长老与致虚完全不一样,他始终是笑嘻嘻的,还凑上来挽住裴与衡的手臂:“我出关啦,大师兄带我走走吧!”
“大师兄?”
京落晖还真没见过守静长老,据裴与衡说,守静向来闲不住,早早就往外跑,喜欢在外游历,是以在清阳派内只是个挂名长老。
反正清阳派也就两个长老,挂不挂名都一样,一样不管事。
“对。”裴与衡眼神也柔和了许多,揉了揉守静的脑袋,“他是招摇一战后突然说要加入百书苍楼,师父嘱咐我将他收入门下,师父走后……我便替他收徒。”
守静长老也点点头:“对啊,真可惜,我还是很想试试当弟子的感觉……一来就当长老,多没意思啊!”
京落晖:“……”若碧应该是你的弟子吧!
这俩人简直一个模样。
守静看向裴与衡:“大师兄是不是被人欺负啦?别怕,我帮大师兄报仇!”
裴与衡难得有个这么贴心的师弟,立马揉了揉他的脸;“好了,我哪需要你为我报仇……”
守静笑嘻嘻的,他身形高瘦,肤色白皙,这样一撒娇就让裴与衡忍不住起了怜爱之心,“闭关可出了什么问题?你平时不会这么快就出来。”
“唔,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守静反手抽出惊鸿剑,“这把剑……好像在哀鸣,可能是想它主人了。”
京落晖轻笑一声:“仙剑有灵,想它主人也很正常。”
“但是……”守静面有不忍,“但是它的主人不会回来了。”
惊鸿剑似乎听懂了这句话,剑身轻颤,阵阵哀鸣,剑气激荡,似乎在为自己主人伤心。
裴与衡算了算时间:“怪不得……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是明归离开的时候了。”
顾明归自招摇山一战后隐世,其实是回到他与酌尧从前所住之地,在那里过完了自己最后一段时光,这是他一生中难得的安稳。
随后,裴与衡便去那里处理顾明归的后事,还将惊鸿剑带回了清阳派,惊鸿蒙尘,多年来只有守静能勉强用它,但始终不肯认主。
裴与衡也提过让守静换一把剑,毕竟他天赋极高,总是拿着一把不属于自己的剑也不好。
只是守静对顾明归崇拜至极,能有这个机会用顾明归的惊鸿剑,怎么都不愿放弃。
“我跟它主人有几分相似,它看到我伤心也很正常。”
守静想了想,将惊鸿剑放回暗室:“那这段时间我就不用它了,大师兄你带它回去看看顾师兄吧。”
裴与衡笑了笑:“暂时不能了,太多人盯着我们……惊鸿现世,他们恐怕以为明归还在清阳派,自然不肯就这样放过。”
守静想不明白:“他们不是不喜欢顾师兄嘛?为什么非要找到他啊?”
“不喜欢跟没有用处是不一样的。”京落晖摇摇扇子,“世人对顾明归看法毁誉参半,但不得不说,如果顾明归再次入世,妖族那边必定会有动作……三教可是想对妖族动手许久了。”
守静眨眨眼:“但妖族不也想对人族动手嘛?”这到底有什么好处啊?
裴与衡摇摇头:“妖族那边听说有些动荡……魔族最近也不安分,若有明归在世,至少对某些人来说,既是安慰也是威胁。”
妖族与魔族对顾明归都十分忌惮,若是真想出手,必定会搞清楚惊鸿剑主现世是不是真,而人族这边也有了底气。
裴与衡微微皱眉:“我突然庆幸明归已经不在了……”他已经太累了,世间琐事,为何还要纠缠着他呢?
不管生死,他都逃不开世间桎梏,因为惊鸿一名。八剑之名,困他一生。
……
南林潜昧。
卫问余练武已经有段时日了,进步虽快,但总有不解。
一刀过后,他喘着气,缓缓收回攻势,南林无雪,春日之雨,落在他身上。雨珠虽小,却寒冷彻骨,卫问余原本清朗面容上带着抹不去的忧郁,微微抬手,任由手心被雨水打湿。
“问余。”
卫问余缓缓回头,恍惚一瞬:“……伯父。”
宫帘心负手而来,清丽面容似有不解:“为何不练了?”
卫问余踌躇不定:“我只是……不明白。”
“有何不明白?”宫帘心上前,“是因为我还没有去救何意么?”
“……我相信伯父,只是、只是我等得太久了,我担心何意会出事……”
卫问余满眼不解:“伯父……既然是三魔使之一,为何不能与三教联手呢?”
宫帘心似有不耐:“我不是说了?赛陉恐怕会栽赃陷害,说我与魔族勾结。”
“但……他已经抓了何意,再诬陷您与魔族勾结,这没有必要啊。”
这也是卫问余一直想不通的地方,若是真如宫帘心所说,赛陉是想为魔尊复仇,所以才抓了卫何意。那他为什么会对宫帘心复仇?
杀魔尊的是中原三教与顾明归,赛陉也是被三教重创,为什么非要对一个清除余党的人动手?还以根本没有用处的卫何意作为威胁?
宫帘心眼神复杂:“……问余,你真是聪明,与你父亲不同。”
卫问余一愣,宫帘心很少提到宫乘心,一般就是自责自己对不起卫家,很少用这样复杂不明的眼神提到自己的弟弟。
卫问余想了想:“伯父何处此言?”
宫帘心笑了笑:“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是怎样教你的么?”
卫问余恭敬地回答道:“伯父说,要我不秉持武力,以心观人。”
宫帘心愉悦地点头:“你做到了……如今我让你习武,你却在怀疑我。”
“伯父!我、我不是……”卫问余顿时慌了,“伯父……”
宫帘心似有伤心:“无碍,这很正常……确实是我无能,这样吧,这一次三教大会,我便去一趟。”
卫问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伯父……?”
宫帘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伯父这是为你去的……我不喜中原,你又不是不明白。中原对南林世家看似照顾,实则打压,我去一趟,恐怕会生事端。”
卫问余毕竟年轻,一时间有些愧疚:“伯父……抱歉……”
“那你,还需要我去么?”
他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卫问余只是建议宫帘心与三教联手,宫帘心却问他是否还要他去三教。
话里话外,竟是将此事推到卫问余身上……
卫问余抬头看了眼宫帘心慈爱温和的眼神,顿时为自己所想感动愧疚,他怎么能这样怀疑自己的伯父?
宫帘心对他这般好,他怎能揣测宫帘心的用意?
卫问余沉默半晌:“但,伯父……若与三教联手,至少多了一分保障。”
宫帘心点点头,笑眯眯地摸了摸卫问余的脸:“伯父明白了,你好好练武,不许偷懒。等我从三教回来,你便有个结果了。”
卫问余怔愣地看着他逐渐远去,心中疑惑却越来越深。
宫帘心回到房中,他卧房与书法一样,竭尽全力地摆着各式珍宝,杂乱无章,却彰显着他无尽财力。
他冷哼一声,抬手将桌上价值万两的茶盏扫下,清脆的响声宣告着茶杯命运的终结。宫帘心冷冷一笑:“好啊,真是好啊。”
“口口声声说相信我……却怀疑我与魔族勾结……啧,又不知什么时候,你才能发现,你所想的……居然是真的呢?”
宫帘心愉悦一笑:“卫何意……没有用的东西,就该早日消失,若拿他来威胁我,你便想得太简单了……”
“赛陉!”
他反手将握在手中的茶盏碎片抛出,狠狠砸在帷幕后的身影上。
一个五颜六色的身影跳出,仍是那副奇怪装束,他轻笑一声,跃身坐在宫帘心面前的红木桌上,手持那片碎片,轻轻抵在宫帘心下颚上。
“多年未见,为何动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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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问余:卫家双胞胎的哥哥,卫何意:卫家双胞胎的弟弟,前文被魔族抓走那个,宫乘心:双胞胎的亲爹,卫行歌:双胞胎的亲娘,宫帘心:双胞胎的伯父,赛陉:前文提到的三魔使之一,唯一活着的那个', '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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