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众口铄金不可不防。”徐文柏虽然将报纸交给徐希,但显然也没有太在意这报纸上的议论,把儿子叫过来的目的,也只是想看看他要如何应对此事。
父亲的话让徐希再次摇了摇头:“昨日的报纸已经让之前施老太公、梅先生、那老板和希夷阁与日本人合作的谣言不攻自破,反而始作俑者的日本人,打了眼买了两个绝户的玩意儿回去,倒是成了大家伙的笑话。”
“此时又是这种报道赶在风眼上蹿出来,明眼人怎么瞧不出来这是有人气不过,在针对咱们希夷阁,这一下日本人算是用力过度了。就像父亲您说过的一样,凡事不可太过,他们现在就犯了这个毛病。即便没有在场的人为我们希夷阁说话,冷它几天也就过去了。”
徐文柏点了点头:“我以为你会很生气,要去跟那些人理论。”
“今儿打上门的可是他们日本人,被赶出去的也是日本人。这面子里子都丢了,还不让他们胡乱叫上几声了?”徐希笑着提起茶壶,把徐文柏身旁空了的茶杯续满:“父亲您就放宽心吧,这事孩儿处理得过来。”
徐文柏拿起茶杯呷了一口,又瞟了一眼淡定自若的儿子:“你这是在等吧?梅先生是个性格耿直的清贵人家,必不会保持沉默任由流言继续。作为昨日的见证人之一,又过手了那两个物件,此时被人泼了污水,他定会写上几笔针锋相对骂回去。”
心思被父亲直接点破,徐希也没不好意思,点了点头承认道:“虽然不是刻意算计,但以梅先生、德贝勒的性格,看到今日这报纸,怕是不会轻易罢休。我们也不用说什么,直接安静看戏就好。大不了……九日后替德贝勒开雅集时,好好操办一下,顺便也请梅先生过来鉴赏一下珍玩。”
见儿子早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徐文柏满意地微微颔首一副不再过问的模样,放下手中端着的茶杯看向徐云良:“徐春还要几日才得回转,这些日子,先麻烦云叔跟着光庆吧。”
一直肃立于一旁的徐云良赶紧躬身应道:“是,老爷。”
就如同徐希所料,下午时分,就有报纸登出了梅先生的长文。文中详细的介绍了当时看到的谷仓罐与磁州碗,从器物的形制到轴色光泽,甚至提到当时自己也有上手。
以他的见地,这两件器物出土后的年份至少是数十上百年甚至更久,不然风吹雨打下,二者的器形与釉面不可能保存得那么好。
这报纸一出,天津卫的老爷们权当是又看了场热闹。
细心想来梅先生说的也在理,谷仓罐埋在土下就不说了,那磁州碗可是坟头扣,直接扣在坟头上的。如果从元朝到现如今,就算那坟中埋着的人冒了青烟,这么多年下来都没人打扰,但这几百年的时日风吹雨打日头晒的,那碗即便不碎成渣,只怕也早就没了形,哪里还会像照片里那样精致完整?
这时已有明眼人瞧出是有人故意在这天津卫搅风搅雨,前有讹传施老太公和梅先生与日本人交好,后面又传那老板与希夷阁合起伙来向着日本人卖祖宗。
这一盆污水泼过来,搁谁身上都不舒服,没看见那老板前几日见着人都绕道走吗?还有那刘老板,好不容易托着关系找上希夷阁办场雅集,结果自己都不敢去,只能直接取消了。
凭白填了银钱进去,还连个砸水花的动静都没听着,谁想着都觉得憋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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