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乎是连抬带扛的扶着萧夕进了里屋,弄玉会这样发问也并不奇怪,明明是为庆祝世子回府的喜事,萧夕身上也丝毫没有酒气,反而是手心手腕肩上都有外力加上去的血色,想叫人不多想也难。
萧夕双目无神,像是没有精神回答弄玉的任何一个问题,只自顾自的脱去了最外边的一件罩衫,无力地瘫倒在软椅上,宛若一个六神无主的人。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青衣自然也没法回答弄玉的话,只重重的叹气,摆了摆手却不减半分脸上的担忧,“没事儿,这儿有我伺候就行了,你先去吧。”
等到弄玉退出去,青衣才细心地打了热水,轻柔的给萧夕清洗手掌心中不知何来的血迹,染得一盆水也化开了醒目的红色,心疼道,“这好好的一顿饭怎么吃成这样,王妃,你要是没事儿就多少出个声,别让奴婢这心悬着,王妃,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再度苦笑了一声,表明自己还没有失去清醒的意识,萧夕看了看狼狈的自己,还要带着青衣一同为自己这般操心,不免觉得自己懦弱无能,这一世竟然又败在一个男人面前。
不如就这么算了吧,萧夕斜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今日既然已经这样了,或许等明天的太阳再度升起来的时候,她又能给自己一个重新振作的理由,可是今晚,她很久没有放纵过一回了。
“青衣,你去替本妃取两坛酒来。”萧夕僵硬的抬眸,毫无温度和感情却只有满满苦楚的眼睛看了青衣一眼,缓缓道来。
两……两坛?青衣显然是被这个数量吓到了,以前的萧夕在太傅府时基本是滴酒不沾,难得有家宴那也是喝不过三杯就稳稳的醉倒在睡梦中去了,就算是今天遇了什么不爽快的事,想要喝酒解闷,也不该至于两坛啊?!
见青衣手里的动作也愣住了,眼中亦是许久未见的震惊,萧夕嘴边的苦闷更带上几分好笑,上天肯给她一个重来的机会,却也未必肯善待她,不然如何叫她生在一个文弱姑娘的身上,叫她手无缚鸡之力,身边无可用之人。
眼看着萧夕就要在郁闷中沉沦下去,青衣一咬牙一狠心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应承道,“王妃您稍等,奴婢这就去取!”
萧夕徒然起身,环顾着这比之皇后宫中称不上一丝奢华却也素雅简单的房间,突然产生了一种遥远的陌生感,好像她不该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这儿什么都没有,没有父母一声声温柔的呼喊,没有萧夕的爽朗果敢,没有白离的虚情假意,没有冰凉宫里的椒房盛宠,没有白复的追随,没有夏昶的呵护,没有……谁给她带来的这样浓烈的思念……
可是又觉得,也许什么都没有对她这样一个苟活着的人来说,才是最好的吧,她想找些什么东西,可是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找出来……不,或许她有。
伸出的手正要拿出母亲留给自己的镯子,转而却又苦涩的笑了,萧夕啊萧夕,你带给夏家的厄运还不够多吗?如今怎么连这样不好的情绪都要与他们分享,你如何对得起夏家忠烈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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